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沉默地解開了自己西裝的紐扣,將那件質料考究的外套脫了下來。
輕輕地、帶著一種近乎珍視的動作,披在了沈茉的身上。
帶著他體溫和淡淡檀木香的外套,將她小小的、顫抖的身體完全包裹住。
那股溫暖,仿佛是一劑強效的鎮定劑,瞬間注入了沈茉瀕臨崩潰的身體。
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在被這股熟悉的氣息包圍的瞬間,徹底斷裂了。
她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張線條緊繃的臉,眼眶里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決堤而出。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劫后余生的、巨大的委屈和后怕。
“別怕。”
溫庭軒終于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我來了。”
說完,他伸出雙臂,無視她身上的狼狽和塵土,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他的動作很穩,臂膀堅實有力,仿佛能為她撐起整個傾塌的世界。
沈茉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抓著他襯衫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壓抑的哭聲從他懷里悶悶地傳來。
溫庭軒抱著她,轉身,準備離開這個讓他殺意沸騰的地方。
在經過被死死按在地上的賀風揚時,他腳步微頓。
他垂下眼簾,用一種看死物的眼神,冷冷地瞥了一眼。
“斷他一只手。”
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下達了最終的判決。
“讓他這輩子,再也忘不了今天所做的一切!”
“不——!溫庭-軒!你不能——啊——!!!”
賀風揚的嘶吼,被一聲骨頭斷裂的、令人牙酸的脆響和隨之而來的、撕心裂肺的慘嚎所淹沒。
溫庭軒再也沒有回頭,抱著懷里已經哭得渾身發軟的女人,大步走出了畫廊。
門外,警報聲和救護車的鳴笛聲交織在一起,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