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呼吸驟然凝滯,仿佛被無形的鎖鏈緊緊束縛。
整個房間的空氣似乎被某種神秘力量悄然抽離,只余下手機屏幕那抹幽光,映照出一張冷冽得刺骨的圖片。它宛如深邃的黑洞,無情地吞噬著我殘存的理智與微弱的僥幸之光。
“404”。
這串由貓眼獨特視角捕捉下的數字,其背后所承載的意義,遠非一個普通門牌號所能概括。它如同低沉的咒語,在我心頭縈繞不散,揭示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與真相。
在那幽深而昏暗的走廊盡頭,一扇斑駁的鐵門半掩著,仿佛是通往未知世界的唯一通道。首先,吸引住人眼球的,是這幅畫面的視角——一個微妙而充滿懸念的角度,鏡頭從門縫間緩緩推進,由內向外窺視著外面的世界,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與不安。拍攝者的位置,無疑就在那扇門的背后,隱匿于陰影之中,如同一個靜待獵物上鉤的獵手。這不禁讓人心中生疑:究竟是誰,藏匿于這門后?是那個已經失蹤多日,音訊全無的周默?還是那個如同幽靈般神出鬼沒,將他無情囚禁的冷血兇手?每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都伴隨著心跳的加速,仿佛自己也被卷入了一場未知的陰謀之中。
緊接著,畫面的一角,一行冰冷的數字躍入眼簾——404,這三個簡單的阿拉伯數字,在此刻卻仿佛擁有了千鈞之重。它們不僅僅是計算機語言中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編碼,更是網絡時代的一道魔咒,一個讓人聞之色變的黑話——“404
not
found”,未找到頁面。在這個虛擬與現實交織的世界里,404就像是一扇永遠無法開啟的門,背后隱藏著無數被遺忘、被抹去的秘密。而此刻,它以一種近乎挑釁的姿態出現在這里,是否與周默的失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是否意味著他就像那些被網絡遺忘的角落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某個不為人知的深淵?
四周的空氣似乎凝固了,每一聲呼吸都變得異常沉重。門外的世界依舊平靜,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卻照不進這扇門后的黑暗與絕望。隨著思緒的深入,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開始在心底蔓延,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正悄悄扼住咽喉,讓人窒息。這不僅僅是一場尋找失蹤者的游戲,更是一次對人性深淵的探索,每一個細節,每一次推理,都將是揭開真相的關鍵。而門后的真相,究竟是希望的光芒,還是絕望的深淵,一切都等待著勇敢者去揭開……
他在用這種方式,向我宣告周默的“不存在”,嘲諷著警方的無能,更是在嘲笑我。
他不是在給我線索,他是在給我發一張請柬。
一張通往死亡游戲的,冰冷請柬。
我死死地攥著手機,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一種混雜著恐懼、憤怒和無力感的復雜情緒,像毒液一樣在我四肢百骸里蔓延。
我該怎么辦?
報警?
我無法想象自己該如何跟李建國解釋這張照片的來源。
“李隊,那個連環殺手給我發短信了,還附帶了一張照片,門牌號是404。”
他們只會立刻將我控制起來,把我當成最大的嫌疑人,或者……精神病人。
這條路,從一開始就被那個魔鬼給堵死了。
我被徹底地孤立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全局真相的,只有我和他。
我點開那張照片,用兩根手指將它不斷放大,試圖從這有限的像素里,榨取出更多的信息。
門牌是那種最老式的白色塑料板,黑色的數字“404”是噴漆上去的,邊緣已經有些模糊和脫落。門板的顏色是暗紅色,上面有斑駁的劃痕和陳年的污垢。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沒有樓道里的雜物,沒有墻上的涂鴉,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定位的特征。
整個城市,符合這種老舊居民樓特征的地方,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想在其中找到一個特定的“404”房間,無異于大海撈針。
我頹然地靠在椅背上,一種深深的絕望感攫住了我。
兇手算準了我不敢報警。
兇手算準了我無法通過常規手段找到他。
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神,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在他劃定的迷宮里驚慌失措,無能狂怒,最終筋疲力盡地走向他為我設定好的結局。
不。
我猛地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