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懷孕身子弱,寄生蟲在媽媽肚子里肆無忌憚。
小產大出血,早就沒了氣,白布一蒙就推進了太平間。
弟弟年紀小,身體好一些,洗完胃掛上水就精神了。
可我爸就沒那么幸運,他吃得多,又喝了些酒,寄生蟲在酒精的刺激下極度興奮。
搶救了一整夜,命雖然保住了,可下半身感染嚴重,瘸了腿不說,還把生殖器切了一半。
奶奶或許是命大,被強壓著洗了胃,又靠在醫院走廊歇了一夜,也緩過氣來。
奶奶一清醒,就看到了站在墻角的我。
她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又去前臺借了護士手機報警。
口口聲聲說是我給他們全家下了毒。
可所有人的病例上都寫得清清楚楚——寄生蟲感染。
警察也覺得被戲弄,不僅沒讓我吃槍子,還把我奶教訓了一通。
爸爸嫌奶奶丟人現眼,拄著拐就要回家。
媽媽的喪事還得辦。
不是說媽媽的喪事有多重要,只是能收的份子錢,爸爸一分都不會放過。
支起白棚,披麻戴孝。
奶奶這幾年已經把能得罪的親戚都得罪完了,來的都是些想要看熱鬧的。
爸爸面子上掛不住,抓起我就打。
「你個災星,克死你媽,你媽肚子里的崽還沒生,就給你克死了!」
我抱著肚子連連后退。
爸爸從屋里一直打到大街上。
直到村頭的老婆子勸爸爸,死人的日子動手不吉利,爸爸這才停手。
爸爸沒處發火,轉頭又罵奶奶,說她連自己兒媳婦肚子里的崽都看不好。
奶奶抹著眼淚,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
「咱都吃了肉進了醫院,就二狗沒吃,不是她下毒是誰?」
「他個災星,就是見不得陸家好!」
「他害的她媽死了,害的全家都進了醫院,還害得你……」
奶奶為了轉移戰火,把所有過錯都歸在我身上。
可她一激動,就說錯了話。
大街上看熱鬧的人不少,雖然別人不知道爸爸怎么了,可他自己心里清楚。
爸爸知道,奶奶是要說他「那方面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