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卷著雪粒拍打在營帳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牧羊哥,我殺人了……”
狗剩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
月光從門縫漏進來,照在他那張掛滿冰碴的臉上,眉毛和胡須都結了一層白霜,棉襖凍得硬如鐵甲,隨著他急促的呼吸發出咔咔的摩擦聲,仿佛稍動一下就會碎裂。
張牧羊的瞳孔驟然收縮,從枕下摸出兩個糙米餅,又遞過去水囊:“先墊墊肚子,再說話。”
餅子被體溫焐得半軟,在寒冷中冒著淡淡的白氣。
狗剩的喉結上下滾動,三兩口吞下餅子,又灌了半壺水,這才緩過氣來。
那天,張牧羊派他回村送信。他踩著雪橇在雪原上飛馳,寒風刮得臉頰生疼,卻不敢慢一步……這可是關乎全村性命的差事!
臨近村口時,他猛地剎住腳步。
兩個官兵正將瘸腿漢子按在雪地里,扒光了棉襖。漢子青紫的脊梁上布滿傷痕,卻死死咬著牙,連哼都不哼一聲。
“說!那燕女藏哪了?”
“老子不知道!”瘸腿漢子啐了口帶血的唾沫。
“不知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官兵冷笑,抬腳朝他肋骨踹去,靴底的冰碴嵌進皮肉。
更讓人惡心和憤怒的是……另一個官兵竟解開褲腰帶,對著他的臉淋下腥臊的尿液!
狗剩躲在樹后,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和張小北他們常年上山打獵,弓箭早就練得百發百中。趁著那個官兵解開腰帶的剎那,他悄悄摸出背上的獵弓,三指拉滿。
嗖!
箭矢精準地扎進官兵后心,那人慘叫一聲撲倒在雪地里。
“誰?!”
剩下的官兵猛地轉身,攥著戰刀,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瘸腿漢子突然暴起,像頭受傷的野獸撲過去,死死抱住了官兵的腿。兩人在雪地里翻滾廝打,那官兵很快占據上風,刀尖一寸寸刺向瘸腿漢子胸口。
狗娘養的!
狗剩抽出砍柴刀沖上去,用全身力氣劈向對方脖頸。
噗嗤!
鮮血噴濺滿臉,熱的滾燙。
狗剩抹了一把臉,拎著滴血的刀走向中箭的官兵,狠狠地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呸!”
“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