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賭一把大的?
這個問題像一根燒紅的鐵釬,烙在柳月嬋的神經上。
瘋狂。
徹頭徹尾的瘋狂。
做空?拿她僅剩的這點資產,去對抗一個由資本巨鱷、合作伙伴、乃至規則本身編織起來的絞索?這不是賭,這是送死。
“你瘋了。”柳月嬋的身體停止了顫抖,取而代adece的是一種極度危險后的平靜,“這不是掀翻棋盤,這是抱著炸藥沖進對方的司令部。我們連火柴都沒有。”
她終于完全轉過身,正對著秦東。
“第一,我們沒有能夠撼動他們股價的資金。我們扔進去的錢,連一朵水花都濺不起來。”
“第二,做空需要通過券商融券,以我們柳氏現在的信用評級,沒有任何一家機構會把周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借給我們。”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一字一頓,“這是在向整個資本市場宣戰。我們會被撕成碎片,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她條理清晰,邏輯分明。這才是柳氏集團女總裁的本來面目,即使身處絕境,依舊沒有喪失基本的判斷力。
秦東沒有反駁。
他只是安靜地聽著,等她把所有“不可能”都說完。
然后,他笑了。
那是一種近乎殘忍的,帶著憐憫的笑。
“說完了?”
柳月嬋蹙眉,她不理解這個男人的反應。
“你說的都對。”秦東坦然承認,“用你那點錢去做空,確實是雞蛋碰石頭。”
柳月嬋的腦子嗡的一聲。
“那你剛才說那些……”
“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秦東向前走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被拉近,“確認你是不是真的被逼到了絕路。確認你的骨頭,是不是還硬著。”
柳月嬋怔住了。
“剛才那個計劃,是說給蠢貨聽的。”秦東的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平淡,卻比剛才的銳利更加傷人,“一個只想著用毀滅性手段報復,而不計后果的蠢貨。如果你剛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現在會把你打暈,直接扔出這間屋子。”
屈辱和憤怒同時涌上柳月嬋的心頭。
他耍了她!
在這個她最狼狽,最無助的時刻,這個男人,用一個虛假的、瘋狂的計劃,像測試一只實驗鼠一樣,測試她的底線和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