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吹不散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秦東走在人行道上,腳步不疾不徐。身后幾十米外,那道氣息如跗骨之蛆,不遠不近地綴著。
不是普通的跟蹤者。
沒有腳步聲,沒有呼吸,甚至連存在感都稀薄到了極致。那是一種純粹的、凝練如實質的殺意,像一柄懸在頭頂的冰錐,隨時可能落下。
秦東拐進一個燈光昏暗的巷口,那道殺意也跟著轉了進來,距離在瞬間拉近。
他停下腳步。
巷子里空無一人,只有風卷起幾片廢紙。
“出來吧。”秦東對著空無一人的黑暗處開口。
沒有回應。
那股殺意卻在一瞬間消失了,收斂得干干凈凈,仿佛從未出現過。
對手很專業,也很有耐心。一擊不中,立刻遠遁。
秦東沒有追。他只是轉身,重新走回燈火通明的大街。趙天雄的報復,比他預想中來得更快,也更直接。
柳氏集團總部,頂層總裁辦公室的燈依舊亮著。
柳月嬋正在接一個跨洋電話,用流利的英語敲定著歐洲市場的合作細節。她的面前堆著山一樣的文件,咖啡已經續了第三杯。
秦東推門進來時,她剛剛掛斷電話,正捏著眉心。
“你怎么來了?”她問,語氣里帶著無法掩飾的疲憊。
“給你提個醒。”秦東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把你身邊的保鏢數量增加一倍,不,三倍。二十四小時輪換,貼身保護。”
柳月嬋放下手,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秦東,你是不是太緊張了?趙天雄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還有精力來找我的麻煩?”
“會咬人的狗,都是在被逼到絕路的時候。”秦東的語調平淡,卻帶著不容辯駁的意味,“他現在就是一條瘋狗。你把他的一切都奪走了,他會用最極端的方式報復。”
“我這里的安保是全國頂級的,都是從特種部隊退役的精英。”
“不夠。”秦東打斷她,“我說的不是西裝革履站在門口當門神的保鏢,而是能擋子彈,能處理炸彈,能在任何情況下把你帶離危險的人。”
柳月嬋的動作停住了。她看著秦東,試圖從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找出些許開玩笑的成分。
但她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