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委工作不是法務工作,不能以法律工作者的思維來判斷問題。”孫小侃想起了徐玉玲跟自己說過的一些話。
徐玉玲當然不會僅僅交辦自己一個人去做。他也不知道其他人工作做得如何了。
陳海生的事件里面,溫長峽經歷了一些挫折,被處以巨額罰款。但是總體來說,他還是平安落地,返回海東市,回到了人們的視野當中。
孫小侃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他知道,徐玉玲還是從大局考慮,還沒到總收網的時候。還需要他耐心等待。
包括陳海生,如果不是舉報信把石錘提前扔在徐玉玲面前,而且舉報人已經盯著了,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陳海生的提前收網實際上完全在徐玉玲的計劃之外。
“海東市這些年,經濟發展成果不容易,大好的局面不容易,工作要好好把握。在最終展開行動的時候,工作方式、方法乃至范圍都一定要精確把握好,如果把握不好,省內近一半經營出色的大型企業和最有希望的投資建設項目都將被牽涉進去,如果工作出現失誤,很可能將造成政治經濟的癱瘓。海東市好不容易得到的政治穩定和經濟良性增長的局面將面臨巨大挫折,這當然不是我們紀委工作的初衷。”
在徐玉玲的辦公室內外都有監控,特別是徐玉玲辦公室里監控完全由徐玉玲一人掌握,她可以不用顧忌什么。孫小侃又回憶起了,當時就在徐玉玲的辦公室里,她盯著孫小侃說道:“紀委工作一定不能是法務工作,不能以法律工作者的思維來判斷問題。更不能延續法學家的思維——只要法律正義得到伸張,那管他洪水滔天。這是不負責任的。平衡,歷史都是再各種因素間建立的某種平衡中發展到今天的,不顧平衡一味走極端,在政治上是極其幼稚的表現。”
孫小侃當然明白徐玉玲是什么意思。他現在也明白為什么溫長峽能夠回來。溫長峽作為非公務人員,男女方面的事情不會被認作是作風問題,而且目前他也沒有過硬的犯罪證據,僅僅是一個行賄行為,可大可小。
暫時放他回來是對的,特別是平壤區招商引資那些事情,還需要他繼續作為。不然,科技園、商業園甚至英德學校都會有撤資的風險。別的不說,光爛尾樓都會瞬間出現一大片,這將會是無數家庭掏空六個錢包購買的房產一夜之間血本無歸,造成不可預知的社會不穩定事件。
穩定,對于經濟和社會發展太重要了。
而且,2015年底過后,也就是2016年春節期間,溫長峽的集團公司承辦的2016年世界足球俱樂部冠軍杯(世俱杯)也將在海東市舉行。(現實中2016年世俱杯在霓虹國舉行的。)
從歐洲的皇家馬德里、亞洲全北現代、美洲的美國奧克蘭城,還有非洲、南美洲各大洲人氣最高的冠軍足球隊都將齊聚海東市,當然還有中國本土的明星球隊恒太隊。
屆時,全世界的目光都將齊聚海東市,整個海東市都將成為那兩周全球收視率最高的城市,這將是提升海東市形象的重要事件,和海東市經濟發展上一個臺階的重要契機,千萬不能出簍子。
孫小侃搖了搖頭,把自己從回憶中喚醒。
大局不是自己能改變的,一切聽從徐玉玲安排,做好自己事情,盡到自己責任。如果可以,自己想調查的那個人,盡自己所能調查好了。
至少現在,徐玉玲和自己手頭上握有他作風問題的四條線索。
但是作風問題僅僅是作風問題,算不得能夠產生致命一擊的武器。
除非……除非那個人有私生子。
可是那個人,至少從日記里面來看,并沒有私生子存在。再結合現實估計,有私生子的可能性也不大。
他又想到了自己看到的親子鑒定,和顏蘊茹肚子里的孩子。
從日子上看,應該是自己的,那段時間顏蘊茹幾乎對帶著自己丈夫劫后余生重見光明的喜悅,一直纏著自己。那段時間xingai密集程度甚至和學生時代有一拼。
但是那段時間顏蘊茹xingai上表現出來的大膽和開放程度,則遠遠不是學生時代能夠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