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遇到的中階蝕甲蟲越來越多了。”蘇清月的聲音帶著疲憊,指尖無意識地劃著地面的碎石,“但高階的嘶吼少了,估計快到核心區邊緣了。明天……明天應該就能走出核心區?!?/p>
林羽望著山坳外漸濃的暮色,霧靄像化不開的墨,正一點點吞噬山脊的輪廓:“嗯,總之我們不能逗留?!彼嗣想姷哪X袋,小家伙舒服地蹭了蹭,雷紋亮了半分——這是進入核心區后,它第一次顯露出放松的跡象。
夜色漸深,山坳里只剩下兩人的呼吸和遠處隱約的蟲鳴。林羽靠著巨石閉目養神,耳朵卻像雷達般捕捉著周圍的動靜:百米外的“咔嚓”聲,是蝕甲蟲在啃食同類的甲殼;更遠處的“噗通”聲,該是某個倒霉蛋掉進了暗河。流影短刀的暗紋在黑暗中泛著極淡的光,像一顆不會熄滅的星辰,映著他緊繃的下頜線。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林羽就被紫電的嘶鳴驚醒。
小家伙猛地竄起,對著山坳入口炸著雷紋,喉嚨里發出低沉的警告聲,尾尖的雷弧劈在巖石上,濺起細碎的火星。蘇清月的精神力瞬間鋪開,臉色微變:“洞口有動靜,是蝕甲蟲!中階,單獨一只,正用觸須探藤蔓縫隙!”她的精神力“看”得極清——那觸須上沾著濕潤的苔蘚,顯然是從山梁另一側爬來的,復眼在晨霧里泛著猩紅,離藤蔓縫隙只剩十幾米。
林羽抓起流影短刀,悄無聲息地挪到洞口,撥開藤蔓的縫隙往外看——一只中階蝕甲蟲正趴在洞外的巖石上,暗紫色甲殼上沾著露水,復眼死死盯著洞口的方向,口器還在微微蠕動,像是聞到了活物的氣息。
“看來躲不過了。”林羽壓低聲音,對蘇清月使了個眼色,指尖在地上快速劃了個“左”字,“你左我右,速戰速決,別驚動遠處的蟲群。你的‘水縛’盡量往關節縫里纏,它的甲殼在那里最薄?!?/p>
蘇清月點頭,瀾光劍的銀藍光暈在掌心悄然凝聚,比平時黯淡了三成——她刻意收斂起能量波動,避免引發更大動靜。指尖輕輕一點,兩道細微的水紋順著地面蔓延,像兩條銀線鉆進巖石縫隙,悄無聲息地纏向蝕甲蟲的后腿關節。300點精神力讓她能精準控制水紋的粗細,比180點時細了近一半,卻韌如鋼絲,剛好能卡在甲殼的銜接處。
林羽則將流影短刀反握在腕間,借著山坳入口的陰影潛行,腳步踩在枯葉上沒發出一絲聲響。紫電的雷紋順著他的手臂纏繞,在刀身凝聚成一道極細的雷光,像根不易察覺的銀線——這是它昨晚吸收了蝕甲蟲殘骸能量后,雷力變得更凝練的緣故。
那只中階蝕甲蟲顯然沒察覺危險,還在低頭用口器刮擦巖石上的苔蘚,甲殼縫隙里的粘液滴落在地,蝕出一個個細小的坑洞,發出“滋滋”的輕響。它的復眼偶爾轉動,卻只盯著山脊方向,完全沒留意兩側逼近的殺機——或許是清晨的霧靄干擾了它的感知,或許是兩人的隱蔽太過徹底。
“動手!”林羽低喝一聲,身形如鬼魅般竄出陰影,240點敏捷讓他的動作快得只剩殘影。
幾乎在同一瞬間,蘇清月的“水縛”驟然收緊——兩道能量水帶猛地勒住蝕甲蟲的后腿關節,雖沒能徹底限制它的動作,卻讓它的爬行頓了半息。更關鍵的是,水帶在300點精神力的加持下,竟順著甲殼縫隙往里滲,激得蝕甲蟲渾身一顫,前肢下意識地抬了抬。
就是這半息的空檔,林羽已經欺近身前。流影短刀帶著紫電的雷光,精準刺入蝕甲蟲復眼與背甲的銜接處——那里是甲殼最薄弱的縫隙,也是它神經脈絡最密集的地方。他甚至能感覺到刀刃穿透時,觸碰到的細小神經束在微微顫動。
“嗤啦!”
刀刃入體的瞬間,雷光猛地炸開,在蝕甲蟲體內形成細密的電流網。它發出一聲短促的嘶鳴,龐大的身軀猛地抽搐起來,鐮刀狀的前肢胡亂揮舞,卻因后腿被水帶牽制而失了準頭,只是徒勞地砸在巖石上,濺起一片碎石,其中一塊擦過林羽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就是現在!”蘇清月的精神力驟然爆發,瀾光劍化作一道銀藍弧線,順著林羽劈開的縫隙刺入,劍尖在她的操控下像長了眼睛,精準挑斷了位于胸腔內側的能量核心——那是中階蝕甲蟲儲存能量的地方,被破壞后,它的甲殼瞬間失去光澤。
中階蝕甲蟲的抽搐猛地停止,復眼里的猩紅迅速黯淡,像燃盡的炭火。龐大的身軀“轟隆”一聲砸在地上,激起一陣塵土,震得山坳入口的藤蔓簌簌作響。墨綠色的血液從傷口涌出,卻被蘇清月及時用能量水幕擋住——水幕在300點精神力控制下,像一張緊繃的薄膜,剛好兜住血液,沒濺到兩人身上。
林羽拔出流影短刀,刀刃上的雷光緩緩褪去,只留下一層瑩潤的光澤,上面沾著的墨綠色血液正被刀身的暗紋緩緩吸收?!案愣??!彼吡颂呶g甲蟲的尸體,觸感硬得像塊石頭,“動作還算快,沒引來別的麻煩?!?/p>
蘇清月收劍回鞘,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瀾光劍的劍鞘上,暈開一小片水漬。300點精神力的精準操控比想象中更耗神,她能感覺到太陽穴在微微發脹:“我們得趕緊處理掉尸體,血腥味會引來別的蝕甲蟲。核心區邊緣的蟲群嗅覺比深處更靈。”
林羽點頭,用短刀撬開蝕甲蟲的背甲——這比想象中費力,中階個體的甲殼硬度確實比低階高太多。他從里面挖出一顆核桃大的暗綠色晶核,表面布滿細密的紋路,像凝固的蛛網,能量波動比巖齒族的石核溫和,卻更純粹。“紫電,處理掉痕跡?!?/p>
紫電立刻竄上前,噴出幾道細小的雷弧——這次的雷弧控制得極精準,剛好將蝕甲蟲的尸體劈成數塊,卻沒濺起太多血沫,顯然是吸取了之前的經驗。它又用爪子扒拉來碎石掩蓋,動作熟練得像是做過無數次。蓮焰龍蜥則噴出微弱的火線,將殘留的血跡燒成灰燼,只留下淡淡的焦糊味,很快被山風驅散,混進霧靄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