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事兒!”
周蒼笑呵呵地說道。
“行了,我知道了!”
趙開山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
說完擺了擺手,轉身就繼續收拾院子去了。
等到周蒼扭頭走遠了,趙開山再也繃不住了,咧著嘴就是一陣傻樂。
縣里公社那邊已經有人找他談過話了,雖然沒有說太多,但是問了他的家庭情況,問了他對生產隊工作的理解,甚至還肯定了他的工作成績。
趙開山再心大也能感覺得出來,他這是要升了!
不過他也真能沉住氣,跟自家媳婦都沒說這一茬,回來后仍然是老老實實地該干啥干啥,只是偷偷地開始琢磨下一任生產隊長的人選。
本來呢,周蒼是最合適的,也是趙開山心里老早就當成接班人去看待的,可是現在趙開山不往他身上想了,就算沒有公安局給的編制,老趙心里也清楚,這小子不帶干的。
他心里還有兩個人選,一個是劉長貴,長貴兒歲數大點兒,但是生產隊的這些活全都能拿起來,又識文斷字還會算賬,跟村里的人也都能合得來,他算是第一人選。
第二個是張全福,全?,F在算是巡山隊的副隊長,雖然沒有明確給這么個職位,但是實際上周蒼不在的時候,巡山隊都是聽全福的,包括鄭大華也是一樣,整天跟在全福屁股后面轉。
全福有整個巡山隊的支持,而巡山隊是全村核心正當壯年的一波人,所以現在看來,全福作為長貴兒后面的下一任可能更合適一些。
趙開山坐在炕上,喝著小酒,最近他媳婦隊的態度也是大為改觀,尤其是周蒼給了他一些小藥丸之后,兩口子的關系可是好得很吶。
這不,趙開山把事兒跟媳婦一說,李翠芬立馬把倉房里珍藏許久的半只野雞給頓上了,再加上半鍋土豆塊兒,一把干紅辣椒,大鐵鍋燉得稀爛,吃得趙開山差點找不著北。
不過他依然沒有說組織上找他談話的事兒,這事他心里有數,沒有徹底落地的時候,是絕對不能和任何人提起的。
事以密成,語以泄敗。
趙開山只知道前半句,但是足夠了,他靠這句話風風雨雨半輩子,穩如老狗。
很多人喜歡啥事都跟別人說,尤其是有好事兒的時候愛顯擺,即使這個事兒還沒真的定下來,還沒有發生,就開始把牛逼吹出去了。
結果可能就會因為嘴巴不嚴,導致事情出現變故,老祖宗不會亂說話,亂說的那些也流傳不到今天。
如今他眼看著能更進一步,說話辦事更加求穩,甚至還跟媳婦李翠芬特意強調過,以后遇到事兒千萬不要跟人家吵吵,更不能動手!
兩個兒子他不擔心,從小沒少挨揍,長大了也沒有啥優越感,除了干活沒啥多余的心思。
李翠芬雖然不知道為啥,但是也知道自己男人的身份,上次掄柴火棒子打人那也是氣急眼了。
吳俠之帶著張月來到村西頭一個院子,院子里是低矮的小土坯房,從外面進去往下跨了一大步,外屋地堆著柴火,窗戶口太小,導致里面黑咕隆咚得像進了地窖一樣。
等到屋里,張月忍不住抽了抽鼻子,除了比較濃的煙味兒,屋子收拾得倒也算整潔,主要是屋里幾乎啥也沒有。
炕上躺著一個時不時就狠狠咳嗽幾聲的老頭,老頭的身邊是一個滿臉愁容的老太太。
張月本以為這老頭是肺病,可是吳俠之卻掏出針包,說道:
“丫頭,老李頭的腎有毛病了,別聽他咳得兇,那是抽煙抽的,他的肺暫時還沒啥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