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記點心鋪開業十分順利,沒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找了一個大晴天,沈大江點了兩掛鞭炮,萬氏拽下匾額上的紅綢,就算正式開始營業。
附近的街坊鄰居原本就一直關注著接下趙家面館的人要做什么營生,聽見動靜紛紛圍過來,有愛吃點心的立馬就買了幾樣嘗嘗,隨后名聲就在周邊打響了。
孫氏、齊氏等人早就接了信兒知道要來城里上工,還漲了工錢,一個個精神飽滿得手上都快出殘影了。
村里人也隨之知道了沈大江一家搬去京城,還在城里開了鋪子。
這下子全村人都羨慕嫉妒酸了。
沈大江一個混子,今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
先是找回了親閨女,然后兒子也中了舉,現在竟然到京城去當鋪子老板,真是沒處說理去。
他們這些一年到頭辛辛苦苦在地里刨食的人跟他一比簡直像是泡在苦水里一樣。
其中感觸尤為強烈的就是沈家大房。
沈秀秀把剛喝完奶的小閨女放在炕上,瞧著她瘦弱蠟黃的小臉眼睛里閃過一絲嫌惡,想起聽到的流言說二叔一家現在過上了好日子,心里一股郁氣四處亂竄。
憑什么,沈家二房那幾個廢物憑什么能進城開鋪子買宅子,而她曾經是村里數一數二貌美的姑娘,如今卻淪落成和離后帶著閨女靠娘家養活的棄婦。
包氏從雞窩里掏了三個蛋出來,打算中午給外孫女小草蒸一碗雞蛋糕。
回身透過打開的窗戶就瞧見小草都爬到炕沿了,而閨女不知道在干啥,半點兒沒注意到,還在那里發呆。
她慌得趕緊沖進屋單手攔住孩子,一股氣直沖腦頂。
“秀秀你合計啥呢?沒看見小草都快掉地上了?”
“自個兒的閨女都看不明白,也不知道你一天天還能干點兒啥!”
沈秀秀被她這么一喊嚇得一個激靈,回神看到眼前的情況,哪能不知道剛才閨女差點兒就真摔了。
瞅著小草啥也不知道,就拽著包氏的袖子啊啊的流著口水,她心里的邪火一下就起來了。
將孩子拽過來使勁兒打了幾下,嘴里罵道:“都怪你這個賠錢貨!要不是你不爭氣,我也不會挨說,不會被人趕出來,也不會一輩子走不出這里!”
“你要是個男娃,我根本不會是現在這樣,肯定被劉家供起來!”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當初我就不該生下你!”
“還有那些多管閑事的為啥把你要回來?你姓劉不姓沈,就不該跟著我拖累我!”
小草還不滿周歲,根本聽不懂她的話,屁股上重重的挨了幾下疼的立馬哇哇大哭。
包氏被這一幕驚到了,半張著嘴呆在那兒。
她聽到了什么?
閨女怎么會這么想?小草可是她的親骨肉,九死一生才生下來的孩子,怎么能這么嫌棄?
直到孩子哭得直抽抽,本就瘦弱的小臉紅中帶紫,像要背過氣去,包氏才猛的反應過來,把手里的雞蛋一扔將她搶過來抱在懷里。
隨后她抖著聲音不敢置信的問:“秀秀,你、你剛才都說了啥?”
“你是不是覺得當初咱們就不該把小草接回來?”
沈秀秀雙眼赤紅,像要吃人一樣盯著包氏:“對啊!誰讓你們把她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