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來。”
話音落下,現(xiàn)場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衛(wèi)青峰看著城防營的士兵,還有那道由拒馬和長槍組成的防線,沒有動。
跪著的老者也因為先前士兵所說的,格殺勿論幾個字,不敢亂動。
在場的士兵們和百姓們,紛紛把目光投向了陳望。
陳望的臉上的疤痕抽搐了一下,感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心中暗罵了一聲小狐貍。
這是直接逼著他站隊。
要幫著傳狀紙,那就是公開和李文博站隊。
要是不幫著傳,那就是和欽差作對。
以林昭的身份和地位,等三日后上元節(jié)宴會一結束,捏死自己和捏死只老鼠壓根沒區(qū)別。
想到這里,陳望心中也有了主意。
他漫不經(jīng)心的走到先前那位呵斥老者的士兵面前,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完全公事公辦的樣子:
“還記得知府大人的命令是什么嗎?”
那士兵一愣,連忙答道:“回……回都尉,是……是任何人不得出入禁區(qū)!”
“嗯。”陳望點了點頭,又指了指那跪著的老者,“他是‘人’嗎?”
“是……是啊……”
“那狀紙呢?”陳望的目光落在那張泛黃的紙上,“它是‘人’嗎?”
那士兵徹底懵了,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不是……”
“既然不是‘人’,那就不在禁令的范圍之內(nèi)。”
說著,陳望從老者的手里接過狀紙,看也不看,隨手放在拒馬之上。
微風吹過,狀紙晃晃悠悠的飄進了驛館的院子里。
陳望目不斜視,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般,轉(zhuǎn)身回到了隊列之中。
就好像剛才那個隨手接過狀紙,又隨手放在拒馬上的人不是他一樣。
好一只滑不溜手的泥鰍!
衛(wèi)青峰看著陳望的一番操作,嘖嘖稱奇,做事滴水不漏到這種程度,也是一種難得的本事。
他快步上前,將那張狀紙撿起,遞到了林昭的公案之上。
林昭打開狀紙,仔細的審閱起來。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林昭,看向了這個不過十六,卻手握重權的少年。
長街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