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來窺秋氣清,燈花頻剪欲三更。
薄薄的霧氣縈繞在鏢局飛檐翹角之間。周圍安靜了下來。
四海鏢局的蘇鏢師自是放了回去,院內(nèi)的尸體、血跡也早就被趟子手收拾干凈。呼延雷和張望岳在廂房,鏢頭在傳授岳家槍法。
坐在八角亭石凳上的周巖撥弄了一下燈盞。
燈芯啪的一聲,火苗明亮了起來,他翻開《岳氏拳譜》,內(nèi)心是真的好奇岳家拳法和“燕青拳”、“逍遙拳”、“太祖長拳”有何不同。
燈光下,進入周巖眸子中的字跡龍騰虎躍。那氣韻生動,章法嚴謹,剛勁不柔的行筆,自有一種淳正之氣,飽含英雄壯士的氣質(zhì)。
他視線落在總綱上。
“虛實動靜,攻防進退,連貫緊湊,樁沉步穩(wěn),快速勇猛,六合歸一”
前二十字對于周巖而言,不難理解,他看向最后四字。
六合歸一。
書頁沙沙作響,他直接翻到講解上。
“六合即為內(nèi)外三合,內(nèi)三合: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外三合:手與足合、肘與膝合、肩與胯合……”
“怎么感覺有點形意拳的影子。”周巖繼續(xù)翻動書頁,目光落在《肘子訣法》上。
“肘法有:斷、滾、倒、破、鴛鴦、塞。‘斷肘法’云:斷肘須從串手開,肩尖進步撞胸懷,臀峰踩入尋虛實,轉(zhuǎn)眼迎風鐵扇來。‘滾肘法’云……”
他視線繼續(xù)下探,看到的是“岳家散手”
周巖喜上眉梢,他記得歐陽鋒都夸贊過這門功法,說是武學中的一絕,能入西毒法眼,足見成色。
誠實說來,周巖就喜歡這種拳拳到肉、分筋錯骨的功法。
洪七公“逍遙拳”威力多集中的拳鋒上,“燕青拳”勝在靈巧。“太祖長拳”大氣,而這“岳氏拳譜”則不一樣,筆墨濃重的介紹肘法、肩法、散手,怎么形容這套拳法呢。
接地氣。
……
天還沒有亮起來時,起了一陣風,涼意更甚。周巖心無旁騖地翻閱拳譜,待到雞鳴,天邊顯出微微的灰白。
他將拳譜放入懷中,起身走向武場。
半夜時間,自是不可能吃透這套岳飛集傳統(tǒng)武學、戰(zhàn)場搏殺之道的大成之作,周巖只是記住了《岳氏拳譜》當中的肘擊。
前行間又難免唏噓緣分之妙,穿越而來也不算太久,竟先后和李莫愁、洪七公、張望岳這等人物產(chǎn)生了交集。
比較洪七公,其實他還喜歡和鏢頭打交道。
九指神丐自沒有什么架子,周巖也不會有敬畏之心,可丐幫幫主游戲人間,周巖總覺得彼此之間隔了一道檻。價值觀也有差異。
就像是面對歐陽克、沙通天、侯通海這些人,除非對方到了天龍中“四大惡人”的那個層次,否則七公不會痛下殺手。
但周巖相信自己只要有機會,定會弄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