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是盛京城最不起眼的豪宅。
沒有之一。
凡是京城之中有頭有臉的大宅,每天門前必是賓客盈門,不是有來拜門求收留當門客的,就是有提著禮物來求辦事的。
就連后門懇求施舍的乞丐,排起隊來都比別人的多三倍。
像陳府這樣,老爺在朝中當國公。
門前卻只有偶爾幾只蒼蠅飛過來,還不肯落腳,嗡嗡兩聲便又飛走了。
說好聽叫門可羅雀,說不好聽,這就是鳥不拉屎的絕跡。
堂堂陳國公,能在京城混成這樣也是頭一份,凡是手里有一些權力的人,想要過得如此凄苦,那都比死還難。
偏偏這位國公爺就做到了。
“你家這門頭,挺有特色。”
白慕嬋下了馬車,正站在陳家大門前。
印著陳府二字的牌匾上,赫然掛著蛛網。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沒人住。
陳長安難得臉皮一紅,道:“我爹對下人頗為縱容,平常也不叫他們打掃。”
老陳確實對下人很縱容。
有時候他會光著膀子跟家丁在院子里玩牌九,有時嗑多了五石散,只穿一條褲頭上街跑去。
要好幾個家丁蒙著臉才能把他抓回來,至于為何蒙臉,還不是因為太丟人了。
白慕嬋目不轉睛盯著牌匾上的蜘蛛網,似乎沒聽見陳長安在說什么,片刻后,她輕笑一聲,抬腳跨過門檻。
“陳善德,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心有猛虎,還是狗尾續貂。”
白慕嬋心里冷笑著,面上卻洋溢著微笑。
入了大院。
有丫鬟出來迎接。
到了正廳大堂中。
陳善德穿著大紅袍,光著腳就跑了出來。
“老臣,參見長公主。”
他彎著腰,氣喘吁吁,老臉潮紅。
陳長安眉頭一皺,老爹這樣子好像是剛嗑了五石散,正在上頭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