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如沒有立刻去接,她的目光掃過那份看似古樸,實則處處透著頂級工藝的請柬。西郊馬場,那是嚴家不對外開放的私人產業(yè),占地數(shù)千畝,傳聞里面的純血馬,每一匹都價值千萬以上。在那里辦生日舞會,其奢靡程度可想而知。
“嚴家主太客氣了。”唐宛如的臉上,露出了公式化的完美笑容。
“不,”嚴松的目光,落在了葉遠的身上,那審視的意味更濃了幾分,“家主說,葉先生這樣的青年才俊,才是我們真正想要結交的朋友。昨夜之事,我們都聽說了。葉先生的風采,令人折服。”
這話,才是重點。
嚴家,這是代表龍淵的另一股勢力,在向葉遠展示他們的橄欖枝。陳家的覆滅,像一塊巨石投入了京城這潭深水,激起的漣漪,已經開始觸及到最高層的那些存在。
葉遠放下手里的資料,站起身。他沒有去看那份請柬,而是看著嚴松。
“嚴管家,你右肩的斜方肌,最近是不是經常僵硬酸痛?”
嚴松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而且,”葉遠繼續(xù)道,“晚上睡覺的時候,右腿會習慣性地抽筋,對嗎?”
嚴松的額角,滲出了一絲細微的汗珠。這都是他常年練武留下的舊疾,看過無數(shù)名醫(yī),中西結合,也只能緩解,無法根治。這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隱痛。
“葉先生……”
“有空的話,用艾葉和生姜煮水泡腳,每次十五分鐘。右肩的問題,睡前用網球靠墻滾動按摩,找最痛的那個點,壓住半分鐘。”葉遠說完,便重新坐了回去,仿佛只是隨口指點了一句。
嚴松愣在原地,足足過了十幾秒,才回過神來。他臉上的審視和客套,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fā)自內心的,混雜著震驚與敬佩的恭謹。
他再次深深地一鞠躬,這一次,是真心實意。
“多謝葉先生指點!請柬我放在這里,屆時,鄙府會派車來接。告辭。”
說完,他便帶著琳,匆匆離去,那背影,比昨天的陳玄君還要狼狽幾分。
唐宛如看著桌上那份精美的請柬,又看了看云淡風輕的葉遠,忽然笑了出來。
“神醫(yī)先生,”她拿起請柬,在手里拋了拋,“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幾句話,比我談下一整個跨國并購案,都有用。”
“我只是說了實話。”
“是啊,實話。”唐宛如走到他身邊坐下,將請柬放在他面前,“但有時候,實話才是最鋒利的武器。”
她看著葉遠,“看來,這場鴻門宴,我們是不得不去了。”
“不是鴻門宴。”葉遠拿起請柬看了一眼,“是演武場。”
“他們想看看,我們到底是什么成色。”
“那就讓他們看個清楚。”唐宛如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女王般的神采,“在我的戰(zhàn)場上,我從不允許我的搭檔,輸?shù)羧魏我粓鰬?zhàn)爭。哪怕,只是輸了氣場。”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她最信任的,掌管著她龐大時尚帝國的首席幕僚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