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路上,羅昭星卻并未急著向宮里趕。
而是讓羅遠在蓬萊山下的一片茂林中暫停,她與璞娘、奉畫三人合力摘了一小竹籃的野果,才心滿意足地重新回到馬車上。
再由羅遠緩緩駛向宮中。
紫姝暗自奇怪,卻也對這個自幼離京的公主兒時玩伴并無過多了解。
直到未時,羅昭星才在紫姝的引領下走近,她們在少時便會時常流連往返的坤寧宮。
她將那一竹籃野果遞給紫姝,清湃也恰好出來相迎。
陶皇后一身盛裝,頭戴鳳冠,華貴端莊的坐于鳳椅上。
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前為太子妃,后為一國之母,這位中宮皇后都盡顯著威儀之相。
羅昭星上前行禮:“民女參見皇后娘娘。
”陶皇后一個眼神遞與清湃,清湃取了小杌放在她身后。
陶皇后笑得極是柔和:“這樣我們的關系就疏遠了。
你只當是回到了自己家里,我還是你的陶伯母。
”后令不可違,可祖父當年說過天家深淵難測。
多說多錯。
羅昭星道了一聲:“禮不可廢。
”再不動聲色地由陶皇后看著她。
陶皇后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羅昭星卻敏銳地有所覺。
“前些日子染上了風寒,自打你在路上,本宮便想著與你皇伯父召你入宮,一直不得機會。
這可好,有了機會卻遇上了這檔事兒,可惜了清平伯家的那孩子,才剛入了翰林做事。
”陶皇后話音落,卻驀地一怔,隨即搖頭失笑:“本宮與你說這些做什么。
”她示意清湃端上清茶點心:“你母親這些年還好么?你祖母的身子骨還硬朗么?還有你父親。
這些年你皇伯父他送去江南許多信箋卻如石沉大海。
”陶皇后不再多言,只拿一雙柔和的眼細細瞧著羅昭星。
她大方地接過清湃遞來的清茶,想了想道:“都還好。
原來父親書案上放得厚厚一摞的信紙是圣上所寫。
”羅嵩岳愛書喜書,自年幼時便時常挑燈熬油,孜孜不倦。
時常會在書案一待便是幾個時辰。
圣人送去的書信會聚集在他的書案上,那便表明這些年羅嵩岳雖未回信,卻有見信。
陶皇后展顏一笑。
“當年的事你還小,亦不知還記得多少。
只是你皇伯父他時常會想起你父親,這一走就是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