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四安跪在地上,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慕懷初心中一片冰涼。
這個水云遙,究竟是何等狠毒的人物?竟能將自己的親人當作棋子,用完即棄。
“我和哥哥,從被選為死士那日起,就互為對方的人質。”喬四安的聲音越來越小,帶著認命的死寂,“她命我混入王府,若能得寵,便伺機刺探王爺與臨境的情報。若……若不能得寵,便不惜一切代價,破壞王爺和慕姑娘您的關系。”
說完,她猛地俯身磕頭,光潔的額頭撞在冰冷的金磚上,發出一聲悶響,很快便滲出了血絲。
“求王爺開恩!求慕姑娘救我!我真的不想做這些事!我只想和哥哥……好好活著!”
看著這個在絕望中掙扎的女孩,慕懷初的心頭涌上一陣酸澀。
她下意識地想到了那本《霸道王爺的掌中寶》,想到了那能逆轉乾坤的六個字。
可理智死死地扼住了她的沖動。
水云遙這條毒蛇還藏在暗處,她的勢力深淺未知,貿然動用這逆天的力量去改變一個死士的命運,必然會引起劇烈的因果波動,打草驚蛇。
李元棋沉默了許久,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無人能懂的暗流。
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小初兒。”
“嗯?”慕懷初抬眸看他。
李元棋轉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沉沉地鎖著她,那眼神復雜得像一片藏著風暴的海。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些……你無法理解,甚至會讓你感到憤怒的事。”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問。
“你會……怪我嗎?”
慕懷初的心猛地一跳。
這個問題太突兀,也太沉重,像一塊巨石砸進她心湖。以李元棋的身份,什么事能讓他用上“憤怒”這個詞來形容她的反應?
是與水云遙的虛與委蛇?還是為了更大的圖謀,不得不犧牲某些東西?
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反問:“王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李元棋卻并未解釋,只是抬手,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發頂,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沒什么,只是隨口一問。”
他收回手,轉向管家,聲音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冰冷。
“把她帶去偏院,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離開王府半步,也不許任何人探視。”
“是,王爺。”
“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府。”
……
馬車在慕府門前緩緩停下。
李元棋牽著她的手下車,清冷的月光為兩人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銀邊。
“明日,還要進宮?”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