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之放下茶杯,那股甜膩依舊在口中回蕩,但他常年浸淫官場的臉上,神色依然是從容二字。
“王爺客氣了。”
他溫和地笑著,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掠過慕懷初。
“能為朝廷分憂,是下官的本分。”
“至于慕姑娘…”
他的目光在慕懷初身上短暫停留,那眼底深處,藏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李元棋聽著這滴水不漏的回應,眼中的寒意卻如冰錐般再次凝聚。
他摟著慕懷初的手臂,一寸寸收緊,幾乎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骨血。
聲音依舊是溫潤的,卻像淬了毒的蜜糖,帶著不容置疑的宣示。
“沈大人,倒是體貼。”
那“體貼”二字,被他咬得極重。
慕懷初感受著胳膊上傳來的蠻橫力道,心中警鈴大作。
她下意識去看李元櫻,指望這位長公主能說句話,卻發現李元櫻非但沒有調停的意思,反而饒有興致地支著下巴,那雙鳳眸里閃爍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光。
再看陸之舟,這位少年將軍更是毫不掩飾,就差抓一把瓜子了,平日里銳利如鷹的眼睛里,此刻全是八卦的火苗。
慕懷初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
指望不上!
誰都指望不上!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自救。
李元棋的占有欲是火,那她就要讓他明白,火燒得太旺,最先焚毀的,是他自己。
“王爺。”
慕懷初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如玉石相擊,清脆而堅定。
李元棋低頭看她,滿眼的戾氣瞬間化為刻意的溫柔:“小初兒,怎么了?”
“我有些……不適。”
慕懷初說著,用盡力氣,掙了掙他鐵箍般的手臂。
“您,能松開一些嗎?”
李元棋聞言,幾乎是立刻松開了手,眼中的關切不似作偽:“哪里不舒服?本王立刻傳太醫!”
“不必。”
慕懷-初搖了搖頭,從他懷中退開,仿佛那里是什么讓她窒息的牢籠。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任由夜晚的涼風吹拂著她發燙的臉頰。
月光灑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清冷的輝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疏離又孤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