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就想著涵珍館的小廚房必得是一個穩(wěn)妥人管著的。這石家的是你曾祖父在蜀州的老人,看著樣子就干干凈凈的,想來也是個利索人。娘親就想著你曾祖父的人,你用著娘親也安心。”林氏笑著道。她從京都帶來的陪房大部分都用在了廚房等重要關(guān)節(jié)上,且丹桂在涵珍館,又有個懂做吃食的碧草在,因此也就放了心。
“園子里還沒有開小廚房的先例,長輩們都用大廚房的人做吃食,女兒又憑什么。”麗姐兒直接拒絕,又接著道,“女兒不過是想把石掌柜一家都捏住而已,畢竟石掌柜原是曾祖父的人,腰桿子硬著吶,女兒怕壓服不住他,奴大欺主。”
“是啊,娘親怎么沒想到這些。”林氏連忙道,她轉(zhuǎn)頭問芳草,“那石掌柜還有什么人在園子里?”
芳草眼皮一跳,看著麗姐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便笑著道:“還有夫人這里的春芽是石掌柜的小女兒。聽聞石掌柜還有個兒子,不過早就成了家在蜀州那邊做個小管事,因此在此地,就他們一家三口。”芳草萬萬想不到麗姐兒的動作這么迅速,她原本以為麗姐兒會顧忌老太爺?shù)拿孀樱瑓s不想她直接出手,借口也找的好,就是徐老太爺也不會說什么。就像麗姐兒所說,一個丫鬟越不過小姐,一個掌柜也肯定越不過小姐。血脈相連的血親和主次分明的主仆,用腳趾頭都明白徐老太爺和林氏是怎么想的。
“回頭娘親就把那石家的和春芽的身契給你。”林氏拍了拍麗姐兒小手,接著道,“要不要娘親去幫你打壓一下那石掌柜?”林氏怕麗姐兒吃虧。
“自然不用,何必要娘親出面。到底是曾祖父身邊的人,總要給些臉面,女兒也不過是以防萬一才會這么做的。”麗姐兒笑嘻嘻地看著林氏,又是了個眼色給芳草。
芳草會意連忙道:“這鋪子是小姐的,要是萬事都是夫人您出面,不管是誰恐怕都會瞧輕了小姐。莫不如夫人您在一旁看著,誰要是不安分,夫人您心里有數(shù),再告訴小姐,要小姐處置不就行了。”
“你說的對,是我想的不周全。”林氏釋然地笑著道。
“不過,你真不要個小廚房?”林氏又轉(zhuǎn)頭來對麗姐兒道。
“女兒不是說了嘛,園子里長輩們都沒有小廚房,女兒又怎么好設(shè)小廚房,這不是讓園子里的人戳女兒的脊梁骨嘛。再說碧草很會做吃食,娘親你又擔心什么呀。”麗姐兒堅決推辭。
林氏蹙了蹙眉頭,不甘心地道:“再過兩天你弟弟們也搬過去住了,你管著金鋪,還要和娘親一起管家,沒個小廚房總是不方便啊。”
麗姐兒心里“咯噔”一下,想著林氏說的話也對,且本就打算敲打那春芽,又何必把人往外推。涵珍館那么多人,她就不信還看不住一個蠢笨的春芽。再說,還有不過十來天的工夫就是中秋,待過了中秋一家人就會去揚州。家里沒人,她們上竄下跳難道還能招來賊不成。
“那曾祖父和爹爹怎么說?”麗姐兒安了心問道。
“放心,娘親去說,你曾祖父和你爹必會答應(yīng)的。”林氏連忙道。
麗姐兒點點頭,她倒是不懷疑林氏的口才還有曾祖父和父親的寵愛。再說了涵珍館今后也不只她一個,弟弟們都住在那里,孩子都在,曾祖父自然不會反對。
待到了金鋪,徐福帶著眾人等著將林氏和麗姐兒迎了進去。
“小的石大河見過夫人小姐。”隔著屏風麗姐兒看不清石掌柜的臉,卻也從聲音聽出來這人是畢恭畢敬的。
“起來吧。”麗姐兒開口,軟糯的童聲著實讓石掌柜遲疑了一下,卻還是站了起來。
“這兩個是店里的伙計,一個叫羅小風,一個叫白羽。”石掌柜介紹道。
麗姐兒也讓兩個小廝站了起來,仔細打量。那羅小風和白羽年歲都不大,看著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看不清五官,大致樣子卻也是白白凈凈的。
“這位是吳師傅,原本就是珠翠樓手藝最好的師傅。”石掌柜有了笑模樣,想來是見識過了吳師傅的手藝。
隔著屏風,誰的臉都是模糊的,索性麗姐兒也就不再費勁了。且吳師傅不是徐家的仆人,而是自由的手工匠人,因此只是行了禮,并沒有下跪。麗姐兒不甚在意,林氏也沒說什么。
“這是戈師傅,想來是見過了。”石掌柜接著道。
麗姐兒點點頭,沒說話。她知道戴進沒賣身給徐家,當初贈畫,徐家給的那兩千兩的銀票也沒動。戴進的本意是要還銀票的,可老太爺卻執(zhí)意不要,反而是邀了戴進來金鋪畫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