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兒端坐于船中,看著眼前新奇的世界,唯有兩句能概括:水巷小橋多,人家盡枕河。
“這蘇州城可謂是水城了。”麗姐兒盯著清澈見底的河水不由贊嘆道。
“可不是嘛,這里水網密布,小橋流水的,自然是水城。”林氏笑著道。
“老太爺,夫人到的可是趕巧,前兩天還是陰云密布,雨水淋漓,今兒就放了晴了,可是好兆頭。”徐福笑呵呵的,又富態了些。
“你這張嘴到了這邊可是吃了不少甜的,嘴上抹了不少蜜吧。”徐老太爺的打趣惹得眾人大笑。
“不過這江南風光確實別具一格,且氣候溫潤,想必是物華天寶,百姓富庶。”徐老太爺看著滿城的粉墻黛瓦雙眸明亮。
“江南一帶,土地肥沃,是有名的魚米之鄉,是富庶之地也是常理。”徐福笑著附和道。
徐老太爺點點頭,依舊是遙望著水鄉之美。
烏篷船在七里山塘中youxing,四周遙望皆是小巷深處,流水人家;以水為鄰,傍河而居。麗姐兒看著鄰水畔的玉蘭花樹,素淡典雅,滿眼的花光水影,流光溢彩。
“這蘇州東瀕大海,西臨太湖,南接運河,北枕長江,一年四季,魚鮮不斷。爺已然在鄉下置辦了兩個莊子,到了時節,鮮蟹活蝦,白藕紅菱應有盡有,主子們等著嘗鮮就是。”徐福滿臉笑意。徐老太爺和林氏等人頗為滿意,都笑了笑。
“這江南水多,一路上看下來湖山碎錦,美是美。可到了雨季大水可會泛濫?”林瑯玕說的話有些不合時宜。
“舅爺這話說的在理,這有得必有失,水太多了也是禍患。蘇州是古城,歷史悠久,往朝歷代主官到了這里都是興修水利,以除水患。這七里山塘,就是唐代白居易的功績,著實是造福一方百姓。這樣興修水利的官員還很多,諸如宋代的范仲淹等等,比比皆是,因此這蘇州城水患也不是那么洶涌了。”徐福笑瞇瞇的,口才一等一的好。
眾人一路上說說笑笑,氣氛很好。孩子們不懂什么,只是靜靜坐著。惟有喜哥兒,樂哥兒和歡哥兒,看著一城美景卻不怎么感興趣,只是抓抓撓撓,顯得很無趣。
麗姐兒和幾個孩子坐的近,看著幾個弟弟們,笑笑摸摸他們的頭道:“馬上就要到新家了,那里湖光山色的,你們肯定喜歡。”
“我餓了。”歡哥兒明顯對新家不感興趣。
“雪兒,把食盒拿出來。”林氏在船上特意囑咐船娘預備了些蒸魚糕,炸魚餅,果然派上了用場。
“還熱乎著。”雪兒打開盒蓋,鮮香味傳來。
雪兒和冰兒還有麗姐兒一人拿了一雙牙箸夾起魚糕魚餅分別喂給三個大寶貝。歡哥兒餓了,想必喜哥兒和樂哥兒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邊徐福還在與眾人說笑:“爺買的這個園子原本是個徽商所有。那個商人不但有錢且讀過書,肚子里有些文墨,所以把整個園子修的很雅致不凡,爺一眼就看中了。最后小的幾番討價還價,三萬兩也就買下來了。”
“三萬兩可不便宜,這里又不是京都,是不是貴了?”想想親家老太爺在京都荷花胡同那所新宅也不過三萬兩,林瑯玕覺得姐夫被騙了。
“不貴不貴。京都居,大不易,三萬兩買個三進三出的宅院那是頂天了。可這個院子,有三十畝!里面古木參天,草木蔥蘢,建筑雅致,水影花光。”徐福來了興致,說的起興。
徐老太爺和林瑯玕相互看了一眼,接著道:“那商人因為何事要賣園子啊?我聽你這意思,那商人對這園子費了不少心思,修個園子也未必是這個價錢,怎么就賣給你們了?”
“老太爺莫憂,小的都仔仔細細打探清楚了,爺才敢點頭買的。您老人家不知道,爺可謹慎的緊,偌大的宅院,爺前些日子收到了老太爺的信,這才請人打理,就怕其中有居心叵測的在宅子里搗鬼。”徐福笑的一雙眼睛變成了縫兒。
“糊涂,那你們主仆幾個這段日子都怎么過的?”徐老太爺覺得孫子太傻,謹慎過了頭,反倒自己不自在。
“在官衙過的,小的們仔細伺候著爺,就怕爺不舒坦。還好,那官衙除了小點,剩下一應俱全,也能住的人。”徐福忽然低聲接著道,“爺剛來,總得把正事給捋順了才好,要不然豈不是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