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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陰沉沉的,江水也好像更湍急了,原本已經不再暈船的趙嬤嬤又倒下了。麗姐兒和喜哥兒、樂哥兒也都有些不舒坦了。這讓林氏好不揪心,就連在另一條船上的徐熹都憂心如焚。
麗姐兒臉色慘白,總覺的有什么東西壓在xiong口上,上不來也下不去,只好懨懨地趴在林氏的懷里閉著眼假寐。喜哥兒和樂兒哥還是襁褓中的小嬰兒,自然是無法像姐姐那樣安靜,哥倆兒扯著嗓子號啕大哭,聽著讓人難受。三個孩子也許是年紀太小,那種給趙嬤嬤用的膏藥,對他們三個絲毫用處都沒有。這更加劇了林氏心底深深地恐慌,生怕任何一個孩子有什么不測。
最后,林氏實在是不忍心三個孩子受苦,就與自家相公商量,找個地方停船靠岸休息兩天。船公似乎也不反對林氏的意思,只說是天要降大雨,水勢太過兇猛,也不好行船。
不到半天,船就停了。待一切準備停當,林氏就抱著麗姐兒上岸。徐熹一早就在岸邊等候,見到嬌妻臉色凝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還好,徐熹看麗姐兒呼吸還算正常,就是臉色不大好。喜哥兒和樂哥兒被乳母抱著下船,漸漸地也止住了哭聲,疲累地睡著了。丹桂是攙扶著趙嬤嬤下船的,這次趙嬤嬤吃了苦,遭了罪,丹桂也很是擔憂。
徐熹領著一家人來到的是一件半露天式的茶寮。這座茶寮很是雅致,古風古韻,就在江邊。想是其中的茶客可以一邊望江景,一邊品茶,頗有幾分雅趣。翠碧的竹子環繞四周,很有眾星拱月的味道。麗姐兒瞇縫著眼睛,看到這座精致的建筑物,不覺得眼前一亮,連不舒適感都去了大半。
林氏坐在有些陳舊的靠椅上,仔細地觀察著麗姐兒的神色。看到麗姐兒已經睜大眼睛四處打量,就松了口氣。緊接著,就有勤快的伙計上茶,噓寒問暖;那伙計看見趙嬤嬤似乎是身體不適,就將人請到僻靜處歇息。
林氏也在觀察整間茶寮,當然不像是麗姐兒那么明顯,只是不動聲色地一瞟,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這恐怕是附近的文人雅士閑來小聚的場所,平時就開門做生意用。
徐熹似乎也看出了名堂,說明了來意,只為上岸休息。那伙計很是通情達理,只說不礙,隨意就好。
徐熹輕輕地撥弄著茶蓋,嘴唇微抿,茶香四溢。徐熹很識貨,好茶。林氏也慢慢地品著茶,驚覺這茶味似苦似甘,芳香迥然,味道很是奇妙。
“這是山上的野茶,我家主人也不曾怎么炮制,只是在晴天暴曬而已。”那伙計看徐熹和林氏都像是懂茶的人,便回答。
“原來如此,主人家很是風雅。”徐熹說道。徐熹很羨慕,還有親自上山采茶、制茶的閑情,果然風雅。這時,徐熹是怎么也不會想到,不久的將來自己也會上山采茶,回家制茶的。
不多時,烏云翻滾,雷聲滔天,傾盆大雨,直瀉而下。原本碧綠的江水變得渾濁混沌,不再平靜,翻滾不息。
麗姐兒仔細地盯著江水看,只覺得渚江中似乎住著一條龍,上天打雷是在召喚它回家。龍翻騰著江水,似乎要解除束縛,沖出牢籠,返鄉回家。
喜哥兒和樂哥兒依舊呼呼大睡,不被雷鳴所打擾,和剛剛在船上完全不一樣。麗姐兒又看了看兩個弟弟,微笑了。這兩個小子,還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