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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天陰沉沉的,沒有絲毫生氣。暖暖的花廳中,林先生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神兒來。
林海如今早已經過了四十而不惑的年紀,人生的路已經走了大半;可惜,不是越走越順暢,而是越走越艱險。
年少得志,如花美眷;兒女雙全,仕途平坦。哪怕家中幾房兄弟不和,也沒多上心,都是兄弟嘛,打斷骨頭連著筋,不會有什么大事端。只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臨了臨了,因為皇子們爭儲而受了牽連,弄得全家流放千里。老妻埋怨自己,自己對著兒子也深感愧疚。
本以為安安穩穩地呆上幾年,等到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一家人自會返回京都。可是眼前的這兩人讓林海的美夢破碎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兩人對林海的反應絲毫沒有驚訝,反而淡定的很。兩人不說話,也沒有動作,甚至一個表情都沒有,沉默著注視著林海。一炷香之后,林海慢慢地接受了現實,鎮定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眼前的兩人林海都認識。一個是三皇子的幕僚,名叫關東南;另一個是三皇子的親外甥,小國公爺,趙晏殊。這兩人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找自己,可自己的處境是自身難保,這二人是來做什么的?
“林先生別來無恙?”關東南先開口。關東南身著一件深藍色棉袍,腳蹬黑色棉靴,頭發只用同色頭巾綁著,打扮的像一個有點體面的下人。
“萬事皆好。”林海戰戰兢兢地回答。
關東南哈哈一笑,道:“林先生莫不是把我們當作了洪水猛獸?我們可是有求于先生的。”
“關先生太抬舉老夫了。老夫不過一介犯官,哪里還能幫得上關先生。還是另請高明吧。”林海想走,雖然知道根本就走不了,可還是想走,而且也行動了。
林海這一動作。把趙晏殊急得不行,趙晏殊偷眼瞄了關東南一眼,關東南倒是沒什么表情,可是眼色也有些焦急。
關東南看明白林海確實是不想參與此事,也就沒有挽留林海,只好林海先回家了,并且囑咐林海明日還可以來這里抄書。林海根本就沒聽見這些話,他已經慌了。
林海在路上,想了很多,真的是久不在京都,自己的政治敏感性都沒了。當年自己也并沒有參與什么,可還不是被牽連了;可又一想,不行,這要是參與了,將來事敗還得連累女兒。可是如果不參與就不連累女兒?一路上林海臉色變幻,滿頭大汗,焦頭爛額。
林海走后,關東南看著趙晏殊,心中暗暗納罕,才十二歲的少年就已經如此穩重了,將來不可限量。隨后,又開始想三皇子的處境。
三皇子的狀況并不好,兵權還沒有完全到手,京都中的情況也還不明朗,現階段最是需要像林海這樣的大儒幫襯。原因很簡單,天下間的讀書人千千萬,林海對大多數讀書人有著極大的影響,要是林海出頭幫襯,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更何況,當年林海獲罪,心明眼亮的人可都看到了成千上萬的學子寫了諫言書。這絕對說明林海的影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