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筠氣憤道:“內廟乃儒家最為神圣之地,豈能任人進入?他又非儒家弟子,怎可讓其進去內廟?”
申鳳兒當即插話道:“祭酒大人說他非儒家弟子不可進入內廟,那我作為儒家弟子,便可自由進出內廟了?”
儒家弟子善高談闊論,卻不善辯駁,是以說話中難免有漏洞。漆雕筠被其抓諸話柄,心中氣憤卻是無法,只得道:“老夫只是作比,怎能混為一談?”
這時,那季逍仙又道:“祭酒大人剛才也曾說過,圣人之學,有教無類。我這位兄弟雖是異族之人,卻也想學習我儒家文化。祭酒大人這般將求學之人往外推,可還記得‘為往圣繼絕學’的重任?”
漆雕筠如何承受得其如此重的帽子,登時臉色脹紅。遇到這等胡攪蠻纏之人,便是當代大儒也同樣無可奈何。
不過漆雕筠畢竟思維敏捷,微一緩和,便尋到問題癥結所在,正要開口理論,這時,那蒙面女子卻盈盈一拜道:“祭酒大人,小女子知道帶內弟進入儒家內廟,實是過分要求。可是,因為早年內弟修煉出了岔子,傷及臟腑,得了一些隱疾,時常發作,且有性命之憂,必須由我以家傳功法醫治方可,所以,我和內地不可分開太久,還望祭酒大人通融。”
眾人聞言,半信半疑地望向那男子,心道:“此人面容盡毀,又因修煉得了隱疾,命運還當真坎坷?!?/p>
那漆雕筠職責所在,豈能聽其一面之詞,不禁道:“得了何等隱疾?堂堂儒家之主在此,又何擔心之事?”
那蒙面女子道:“儒家季門主修為高絕,自然非小女子可比。我聽聞,修煉到了一定程序,可活死人、肉白骨,若是季門主有此神通,小女子自然不必擔心。”
傳言,當修煉至化境時,可活死人、肉白骨。然而,孔圣人作為儒家第一人尚且因壽元耗盡而死,季宏仁縱然修為高絕,也未達到如此境地。而且,凡事無決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那蒙面男子的隱疾果然難治,有個三長兩短,季宏仁如何交代。是以,聽聞此言,便是以季宏仁之修為,也不敢接腔。
那蒙面女子稍頓一下,又道:“其實,我姐弟二人學問粗淺,并不懂儒家之道,此行若非為了陪伴季公子,小女子絕無心進入內廟。若是可以,小女子請準祭酒大人,讓季公子一人進入內廟試煉?!?/p>
其言十分明白,若是不準許其弟弟一同而行,她也拒絕進入內廟。
這一招以退為進,登時令漆雕筠倍感無奈。千萬年來,多少儒家弟子爭先恐后想進入內廟,從未聽聞有人拒絕進入內廟。而今日,三對新人進入內廟乃是早已定下之時,若不兌現乃是對先人不敬。那漆雕筠沉吟片刻,感到左右難決,便向季宏仁求救。
此時,季宏仁長嘆一聲,道:“君子成人之美,既然諸位恣意如此,那季某人就破例一次,準許你們三對新人各帶一人進去。不過,季某人率先將話說明白,內廟試煉,十分兇險,多帶一人,就多一分危險。季某人身在廟外,無法保證你們安全。你們好自為之?!?/p>
肖逸聽到“兇險”一詞,不禁想道:“我雖未接觸武試,但是看內廟形態,頂多是不讓離開而已,怎會有‘兇險’之說?難道是我尚未發現?下次進入,還需小心才是?!?/p>
其他人聽聞季宏仁同意,皆都歡喜不已。季逍仙難得贊道:“還是父親大人英明。”
季宏仁瞪了其一眼,而后道:“我還有要事要辦,你們只管進入內廟就是?!闭f罷,轉身出殿而去。
那漆雕筠嘆了一聲,雖覺此事不合規矩,但是空門之主已放了話,他也只好遵照執行。
但見玉臨風和南宮萍二人站在一邊,一直沒有發言,漆雕筠公平起見,便道:“既然門主已同意,玉公子也可多帶一人進入內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