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首禪詩是穿越眾抄襲頻率極高的萬能插座,僅次于毛太祖的《沁園春》和蘇東坡的《赤壁賦》。
但不得不說這兩首詩的確很好用,語意表述簡單,淺顯易懂,卻偏偏意味深長,蘊含無窮意境,哪怕不知道禪機的人也能品出幾分滋味,而且越品越是回味無窮,當真合了“大道至簡”的說法。
丘離見大哥無故發笑,以眼神詢問,岳鼎就用傳音入密之法說了這兩首詩,他一聽,就琢磨出其中深意,若非有外人在場,只怕要當場叫好,可在品味之后,又發現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
“這兩首分開來都是極好的禪詩,偏偏放在一起,結果第一首給第二首當了綠葉,而第二首又踩著第一首的尸體獲得了更高的評價……大哥,你該不會是想讓小弟給你當綠葉,好博得美人芳心吧?”
得,好人沒好報。岳鼎白了丘離一眼,懶得辯駁,伸手抓住毛筆,龍飛鳳舞的在紙上寫了蒼勁有力的二十字。
“金屑眼中翳,衣珠法上塵。已靈猶不重,佛視為何人。”
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你小子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丘離訕笑幾聲,腆著臉皮寫下了“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心中琢磨著,留著第二首詩,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得上。
引路的小婢既然接了負責傳達的事務,自然能識文斷字,有那么一些文采,岳鼎的禪詩暫且不論,丘離的禪詩可是久經考驗,深入淺出,她只瞟了一眼,雙眸就亮了起來,掩飾不住驚訝的表情看向兩人,顯然是沒料到這兩個充滿江湖氣的年輕人居然能如此輕易的寫出兩首絕妙的禪詩。
不信歸不信,可人家的確沒弄什么手腳,光明正大的在自己面前寫了這么兩首詩,她只得將疑心放下,在心底嘀咕了一句“人不可貌相”,便匆匆帶著兩首詩進了內屋。
很快里面就傳來了一聲驚嘆,接著小婢就客客氣氣的恭迎兩人入屋,同時里面也傳來了悠揚的琴瑟歌聲。
“凍云黯淡天氣,扁舟一葉,乘興離江渚。渡萬壑千巖,越溪深處。怒濤漸息,樵風乍起,更聞商旅相呼,片帆高舉。泛畫鹢、翩翩過南浦。
望中灑旆閃閃,一簇煙村,數行霜樹。殘日下、漁人鳴榔歸去。敗荷零落,衰楊掩映,岸邊兩兩三三,浣紗游女。避行客,含羞笑相語。”
丘離不禁贊嘆:“且不說長相如何,這聲音倒是好聽得緊。”
引路的小婢回頭道:“小姐肯定比你以前見過的所有女人都漂亮。”
“喲呵,還打抱不平了,你可當真是忠心護主,想想也是,你負責接引的活,別人想見愛蓮小姐,就得先過你這關,看來平日沒少收好處。”
小姑娘有些生氣:“愛蓮小姐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是為了你們這群臭男人的好處才給她說好話,只是單純因為尊敬她罷了。你們可以自行去打聽打聽,愛蓮小姐的為人究竟怎樣,除了那幾個嫉妒卻又沒本事的女人外,大家都很感激小姐。”
岳鼎跟丘離對視一眼,都覺得這是一個打聽消息的好機會。
丘離思忖著那位愛蓮小姐喜歡舞文弄墨,自己這半桶水上去了也是白白丟人,倒不如交由給大哥來對付,反而是這位引路的小姑娘,長相清秀可人不說,帶刺的倔強性格很對胃口,雖說看起來年紀不大,身子骨還沒發育開,可花骨朵也有花骨朵的魅力,哥不挑食。
他心中有了決斷,就將心思全部放在這位青衣小婢身上,本著膽大心細臉皮厚的原則,操著三寸不爛之舌展開了攻略。
青衣小婢顯然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面對丘離洶涌而來的熱情有些不知所措,她作為愛蓮小姐對外的負責人,平日也是經常遭人巴結,不過那些巴結她的人都是無權無勢又無文采的家伙,像丘離這種明明通過了測驗,連小姐的面都沒見著就改旗易幟的家伙還真沒見過。
三人入得內屋,琴聲幽幽停下來,就見一柳腰蓮臉的素衣女子端坐于雅座上,手撫琴弦,裙擺下露出一雙粉雕玉琢的白嫩小腳。
看清女子長相的剎那,岳鼎微微有些驚訝,因為對方的長,竟是跟連家堡的大夫人郝菡萏有七八分的相似,數種猜測一閃而過。
丘離不是個藏得住心事的人,好在他的注意力沒在對方身上,他正欲入座,眼光余角瞥見青衣小婢要轉身離開,連忙出聲攔阻:“你不待在這里嗎不跳字。
“這里是愛蓮小姐的房間,你這樣的疑問對主人太失禮了,何況我的工作可不是……”
素衣女子開口道:“清荷,客人的要求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