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還是向默,”淮煙看著后視鏡,一直插兜站在路邊的人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明天你去給向默辦一張地下城的永久居住證,這樣他以后就能隨意進出地下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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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特殊癖好
“先生心情不好?”淮煙一到家,安諾就發現他情緒不太對,“還在想祝先生的事嗎?”
淮煙曲著指節壓了壓懶倦酸脹的眼眶,閉著眼說沒什么。
洗過澡躺在床上,淮煙還在想母親的那句“你不能毀他兩次”,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毀他兩次。
淮煙在離開老宅前上樓去問越梨,越梨摸著他頭發,無奈又心痛地看著他,卻什么都沒說,只讓他好好休息,開心一些,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不想見的人,不想參加的飯局,不想被安排的聯姻,通通都可以不做。
至于淮正卿那邊,她會處理。
晚上又是噩夢一場,只是夢里的場景不再蒙著茫茫的厚重大霧,揪人的白色霧氣慢慢消散,卻又不能完全散干凈,隱隱約約從霧影里能看見祝城淵的背影,他在前面不停走著,時不時回頭喊他一聲,“跟著我,往前走”。
可是哪怕祝城淵回頭了,淮煙依舊看不清他的臉,他想伸手抓祝城淵,卻怎么都碰不到他。
夢里祝城淵一會兒站在他身邊,近到能聽到他的呼吸聲,一會兒又離他遠遠的,站在迷尹街某個角落里,整個身影都淹沒在迷尹街濃濃的黑暗里。
明明人就在眼前,卻隔著一道無法穿破的屏障,無邊的無力感讓淮煙感覺到害怕恐慌,除了身體跟著漩渦一起沉淪,別無他法。
第二天早上淮煙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地下城的太陽已經準時亮起,給他打電話的是林乾坤。
林乾坤電話里說已經把調戲他的人逮到狠狠教訓了一頓,還說已經抓了人,要跟他當面道歉,問他什么有時間去迷尹街。
淮煙白天在公司里處理了一些事,又拿到了兩張綁走池詠言,第五區區長家三公子欒弘揚私人生日宴會的邀請函,下午才去迷尹街。
林乾坤那孩子,也不知道該說他辦事靠譜還是不靠譜,等淮煙再次出現在迷尹街,很多人見了他就恭恭敬敬喊一句“默嬸兒好”或者“默嫂好”,淮煙看著那一張張熱情的臉,不太適應,但也一聲聲應著,一路直奔68巷向默家。
走到半路又被人主動告知,向默現在在偵探社呢,不在家里。
淮煙問了路,直接去了向默的私人偵探社。
偵探社就在十字巷口那,一間小小的鐵皮門面房,周圍都是看起來不太干凈的小飯館兒跟煙酒小超市,偵探社門頭上面掛著的招牌已經發舊褪色,黑底兒黃字寫著“華生偵探社”,下面小燈泡亮著一串紅色的電話,是向默的號碼。
卷簾門半拉著,擋住了淮煙大半視野,淮煙只能從縫底下看見里面有人,還能聽見林乾坤的訓斥聲跟另一個男人的求饒聲。
淮煙一彎腰從卷簾門下面鉆了進去,里面亮著燈,面積不算大,只有二十幾平,擺了幾張桌椅跟一個高高的雜貨鐵架子,塞幾個人就顯得有些擠。
向默正坐在電腦前,嘴里還叼著煙,眉頭皺著正在看著屏幕,不知道在忙什么,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抬起被煙熏得半合的眼皮。
一看是淮煙,向默用力一咬嘴里的煙,煙柱一抖,煙灰簌簌得落在桌子上。
向默用手心隨便劃拉下桌面把煙灰擦掉,漫不經心地說:“來了。”
淮煙鼻子里“嗯”了一聲,往向默身邊靠了靠,向默挪了挪屁股,但椅子就那么大,再挪也挪不出空余的地方出來。
淮煙的西裝外套沒穿在身上,搭在左手臂彎里,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襯衫,下擺扎進腰帶里,掐出緊緊的腰線,向默又抽了幾口煙,不再看淮煙,視線重新轉回屏幕上。
林乾坤跟淮煙打了聲招呼,繼續訓人,桌角下面蹲著一個抱著頭哭著求饒,不停喊著“下次再也不敢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