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泉禁地,常年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血色霧氣。
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與硫磺混合的刺鼻味道,地面是暗紅色的焦土,寸草不生。
在這片死寂之地的中央,有一口沸騰的血色泉眼,咕嚕咕嚕地冒著泡,仿佛大地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
泉邊,一個魁梧如鐵塔的壯漢正盤膝而坐。
他便是血泉的守護者,屠夫。
他沒有修煉,而是在做一件與此地格格不入的事情——他正用一柄剔透的玉制小刀,一絲不茍地修剪著自己的指甲。
他的動作專注而輕柔,仿佛在雕琢一件絕世的藝術品。那雙沾滿了無數鮮血,能輕易捏碎人骨的巨手,此刻卻穩定得沒有一絲顫抖。
突然,他修剪指甲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微微側頭,像一頭警覺的兇獸,耳朵動了動。
空氣中的能量流動,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幾乎無法察實的紊亂。
就像一碗清澈的水里,落入了一粒看不見的塵埃。
對于別人而言,這毫無意義。
對于屠夫而言,這是對他領地的褻瀆。
“有老鼠……”
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如同兩塊巖石在摩擦。
他緩緩站起身,那龐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讓本就昏暗的血泉更添幾分壓抑。
他沒有大張旗鼓地搜尋,只是沿著血泉的邊緣,不緊不慢地踱步。
每走七步,他便會停下,屈指一彈。
一滴殷紅的血珠從他指尖飛出,無聲無息地融入腳下的焦土,消失不見。
那血珠并非凡物,而是他以自身精血與血泉煞氣煉化而成的“血煞印”。
此印無形無跡,卻能感應并附著在任何竊取血泉能量的媒介之上。
一旦附著,便如跗骨之蛆,無法祛除。
他繞著血泉走了一圈,布下了九枚血煞印。
做完這一切,他又坐回了原處,重新拿起玉刀,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只是他眼神的深處,一絲殘忍的快意一閃而過。
他喜歡這種等待獵物自己撞上陷阱的感覺,就像貓戲老鼠,充滿了掌控的愉悅。
“讓我看看,是哪只小蟲子,這么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