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謝冬梅的回答干脆利落,“這事我來協調,不會讓你為難。”
兩人走到街口,就看到陳硯君那輛嶄新的嘉陵摩托車前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幾個半大的孩子膽子最大,伸出黑乎乎的小手,想摸又不敢摸那锃亮的油箱和反光鏡。
其中一個膽兒最肥的,剛把指頭碰上車把手,就被他媽一把薅了回去,照著屁股就是一巴掌。
“你個小兔崽子,手不想要了!這金貴玩意兒是你亂摸的?碰壞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旁邊幾個穿著工裝的年輕男人,眼睛里也全是藏不住的羨慕和渴望。
他們交頭接耳,聲音壓得低低的。
“乖乖,這得多少錢啊?怕是得攢好幾年的工資吧?”
“可不是嘛!你看那漆水,亮的都能照出人影兒來!這玩意兒騎出去,得多拉風!”
“電視里那些香港明星,就騎這個!穿著喇叭褲,戴著蛤蟆鏡,后座再帶個漂亮姑娘,嘖嘖……”
陳硯君對周圍的議論和目光恍若未聞,他徑直穿過人群,人們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自動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他長腿一跨,穩穩地坐上車座,鑰匙插進鎖孔,腳下一踩。
“轟——嗡嗡——”
發動機發出一聲雄渾的咆哮,把圍觀的人嚇得齊齊往后退了一大步。
那幾個年輕人臉上的羨慕更濃了,這聲音,聽著就帶勁兒!
陳硯君從口袋里摸出一副蛤蟆鏡,手腕一甩,鏡腿撐開,利落地架在鼻梁上。
深色的鏡片遮住了他眼角那道駭人的疤。
霎時間,亮瞎了旁邊幾個偷偷打量他的姑娘的眼。
她們的臉頰一下就紅了,趕緊低下頭,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卻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瞟。
這個男人,又野又俊,像畫報里走出來的,比廠里那些毛頭小子有味道多了。
陳硯君下巴朝謝冬梅那邊微微一揚,聲音隔著發動機的轟鳴傳來:“謝大夫,送您一程?”
謝冬梅瞥了一眼周圍那些快把陳硯君身上燒出洞的目光,嘴角一撇:“我可沒興趣被當成耍猴的,讓人一路圍觀。”
“那我先走了。”陳硯君也不多話,手腕一擰油門。
“嗡——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