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若是對陛下心懷怨恨,如何再入朝為官?又如何能再為你父翻案沉冤?”
謝危此言何嘗不是為蕭承煜考慮。
若是心存怨恨,如何能將心思全然掩藏了無痕跡吶,又如何能忠心辦事呢!
而但凡上位者察覺到其心思,那基本這輩子也就無望了,那更不可能再有任何機會得到賞識,得到機會再昭雪了!
他想了想,勸道:“我知曉,這些話如今再勸,可能有站著說話不腰疼之嫌?!?/p>
“但你與其跟陛下死扛,倒不如軟和下態度,先把眼前的難怪渡過,再進而勾起陛下的愧疚,從而達成自己的目的。”
“陛下身居高位,從不會去承認自己的錯漏,我們身為臣子的又怎能去質疑天呢?”
所以,哪怕不知道當初在夜宴上發生了何事,但謝危也能猜到,蕭承煜這張臉就是最能招惹到陛下注意的。
那么就勢必會牽引出曾經的那些事故。
如此一來,陛下因為他與燕王親近,從而將他與燕王世子一道下了大獄,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些話若非是真心為蕭承煜著想,謝危定然是不會說出口的。
蕭承煜聞言,略略抬眼,慢慢問道:“那么,你覺得如今陛下還能管得這般長遠嗎?”
謝危蹙眉,“阿聿,你這話太過大逆不道了!”
“你在宮中當差,應該比我更清楚內廷的變故。不然,以你的性子,不會無緣無故地給人遞消息?!笔挸徐险f道,“對方還是個陌生人,還是給燕王府送消息?!?/p>
“你方才提起燕王府的態度可不是這樣?!?/p>
“就不能是我看那位趙姑娘年輕貌美,楚楚可憐,心存憐憫嗎?”謝危忍不住道。
蕭承煜盯著他:“哦,是么?”
想起那位是蕭承煜的未婚妻,謝危咬了咬牙,往后一倒,抬手按住額頭,“我真的是服了你。”
“你讓我如何回答!那位趙姑娘可是難纏得很,當時是唱念做打,說得甚是可憐。我這一顆心,不就是想憐香惜玉下么……”
“我也沒想到,她未婚夫竟然是你?!闭f著,他斜睨著蕭承煜,眸子一轉,湊到他跟前,“不過,你未婚妻倒真是個伶俐人?!?/p>
“你這小子,從小到大都挺有福氣的??赡愕眯⌒男?,仔細婚后變成懼內。”
蕭承煜:“……你母親不催你成親?”
“……能不談這個么?”謝危撓了撓頭,神色頓時蔫吧了,“她們是巴不得把我關在家里,生個十個八個的。但我家是三代單傳,我祖父和我爹都生不出多余的,莫非我就成?”
“你是不知道我廢了多大勁兒才有機會去當御林軍的,他們是堅決是不肯讓我動刀動槍,好似我一動就會傷到他們命根子一般?!?/p>
他本來是想從軍的,但家中以死相逼,他沒了法子,只能留在安京。
但他也是跟家里擰上了,反正成親是不可能的,他后來好不容易進了御林軍,家里也沒法子了,只能暫且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