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慶云到底扶不動(dòng)掌祠那么大一個(gè)人,最后還是趙容則兩兄弟幫著架著人,一路送回了山長(zhǎng)所在之處。
這還是趙宛舒第一次見到白鹿書院的山長(zhǎng)。
那是個(gè)很清瘦和善的中年男人,蓄著美髯,整個(gè)人渾身都散發(fā)著讀書人才有的儒雅端莊。
跟醉醺醺掌祠,以及白白胖胖的柳慶云截然不同。
可這才是人心目中最像是山長(zhǎng)的模樣。
他們過去時(shí),他正在翻閱書籍,手里捧著本書頁都發(fā)黃的書本,見到這般模樣的掌祠,眉頭皺成山川,舉起書想摔到桌上,又忍住,輕輕把書放回,用力地甩了甩衣袖,走了過來。
“老師,你又偷喝酒了?您忘了,年前大夫怎么說的?您再這樣下去,這性命還要是不要!”
他話語擲地有聲,叫眾人都忍不住愣了愣,然后不由自主地低頭。
掌祠也是如此不禁縮了縮脖子,但看著身后站著的眾人,他又挺了挺胸膛,氣虛道:“人,人生若是沒有美酒,還有何意義……”
“呵!”
掌祠余下的勇氣都被這一個(gè)“呵”字,給打散了,只能重新蔫拔下來。
柳慶云順便把方才趙容朗兄妹告知他的,掌祠差點(diǎn)被嘔吐物弄得窒息而亡的事情給說了。
掌祠是攔都沒攔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山長(zhǎng)的臉越來越黑,越來越沉,最后縮了縮脖子,也垂下了頭顱。
“呵,這就是老師你嘴里的毫無意義,人生得意須盡歡?”山長(zhǎng)冷冷地看了眼他,痛心疾首道,“您堂堂大儒之家,本該重禮重品,而今您瞧瞧,您怎么就……若是叫外頭的學(xué)生,豈不是叫人笑話!”
“笑話?笑話個(gè)啥?我不過是掌祠,又不是山長(zhǎng)。再說了,”掌祠見他面色難看,聲音小如蚊蚋,“我也就是喝兩口酒,我怎么了我……”
他還委屈上了!
柳慶云期期艾艾地喊了聲:“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