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容則略略抬起下巴,雖然被押著不能動彈,但此刻他身上都是爆發(fā)出的強烈氣場,特別是那嘴角勾起的不屑笑容,就叫人毛骨悚然。
觀主驚愕,他幾乎是反射性脫口而出,“你敢?”
“我如何不敢?”趙容則以一種從小而上的姿態(tài)睥睨著他,“我進(jìn)來前就已然告知我父兄情況。一旦我不能全身而退,屆時,他們會離開前往縣衙狀告。”
“到時,大家興許還能在一個隔離所里,好生地談?wù)撜務(wù)撊松兀 ?/p>
“你——”觀主渾身一震,因為他發(fā)現(xiàn),趙容則并非是說笑,他眼神里都是認(rèn)真決然。
他渾身強裝的鎮(zhèn)定終于消散,他垂下了眉眼,揮了揮手,讓手下的道士把人給放了,“你到底想如何?”
“我實話與你說吧!你親眷的確得的是麻風(fēng)病,癥狀是確鑿的,我曾經(jīng)見過這種病人。這種病具有極強的傳染性,而今你的母親和妹妹她們都接近過那屋子,甚至都與病人打過照面了。”
“不出預(yù)料,她們肯定被傳染了的。便是現(xiàn)下沒展現(xiàn)出來,但過不了兩日也會出現(xiàn)癥狀的。”
“你若是把他們領(lǐng)回去,到時就是死一窩,死一村的事情了。你可得掂量清楚了!”
“我雖的確是受人所托,謀了錢財?shù)模乙膊辉敢庠煜逻@樣的禍?zhǔn)隆!?/p>
“當(dāng)初我接手人時,只是聽說她得的是個難治的病,附近又沒庵堂,便讓我們道觀多照看了兩日,哪里料到后面會變成麻風(fēng)!”
觀主也倍感委屈。
后面他已然跟盛槐綁在一條船上了,根本就不可能放人走了,這才有了后面這一樁樁的事。
他也是情非得已!
趙容則可不管這個,“我想先去見見我妹妹。余下的,我們晚些再說,如何?”
“那你這報官……”觀主緊張道。
“我說的是天黑之前,現(xiàn)下離天黑還早著呢!觀主與我一道去,怎樣?”趙容則瞇眼看著他,提議道。
事情到了這地步,也不是觀主能夠推拒的了,他勉強地扯了扯唇角,只能硬著頭皮帶路了。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關(guān)押眾人的后院,門口持棍的道童見到觀主親自來,還頗為驚奇,連忙上前行禮。
觀主擺了擺手里的拂塵,隨口問道,“里面是什么情況?”
道童把方才的事兒說了說,而趙容則早已站在門口喊了兩聲:“娘,阿宛,你們在不在?”
屋里的幾人聽到聲音,也急忙跑到了門口,趙宛舒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一身灰塵的趙容則。
林彩云則是激動道,“阿則,你快回去。你小姨是麻風(fēng)病,你別進(jìn)來!”
趙容則安撫了兩句林彩云,扭頭看向趙宛舒,見她神色沉靜的頷首,心里瞬間一定,一直壓在心上的石頭也落地了。
他開口道,“阿宛,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俊?/p>
趙宛舒用一塊干凈的帕子包住兩張方子遞了過來,“上面那份是隔離時吃來預(yù)防的,下面那份是用來給小姨治病的。別去其他藥鋪抓藥,去咱們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