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桃蹙了蹙眉頭:“可是,我們走了,娘您怎么辦?”
黃珍珠勉強(qiáng)笑了笑,“你們不用管我……”
趙青桃搖了搖頭,堅(jiān)定道:“那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我就要跟著娘你一起。”
“阿桃,你說什么呢?”黃珍珠忍不住站了起來,神色有些激動(dòng),“你也瞧見今兒個(gè)兩個(gè)小姐了吧?但凡你愿意跟著你爹,以后你也能過上那樣的日子!”
“你也能穿那樣精美的綢緞,戴著那般漂亮的首飾,甚至你都那么大年歲了,如今咱家這樣的條件,你便是說親,又能說到哪個(gè)好的?也就是以后嫁個(gè)窮漢子,吃飽這頓愁下頓,以后孩子……”
“可是,你要是隨著你爹走了,那趙家虧待了你,你爹自然也會(huì)替你爭取一二,給你尋個(gè)好人家的。便是不那般多好的,城里人能比咱們莊戶人家辛苦?那都是賺的輕松錢,不比鄉(xiāng)下面朝黃土背朝天強(qiáng)?”
黃珍珠拉住趙青桃的手拍了拍,語重心長道,“阿桃,你甭管我!娘還年輕著,自然能顧好自己,也用不著你。你要是過得好,娘心里比誰都高興!”
趙青桃卻不愿意:“娘,您與爹和離時(shí),我就說過,我是跟著您的。您把我拉離了那爛泥潭,如今我怎么能自己過快活日子把你撇下?”
“再說了,您怎么就知道,那趙家就是個(gè)好去處呢?便是真是個(gè)好去處,我也不去,我就要陪在您身邊。什么嫁人不嫁人的,我也不考慮,我就要孝敬您。如今家里梨子年紀(jì)都小,若是只有您,還如何帶得過來?”
眼看黃珍珠要說話,她又拿話堵道,“您也別拿麻煩三叔他們的話搪塞我!您總說咱們家不能指著別人,不能依賴三叔他們。現(xiàn)下咱們都不姓一個(gè)趙了,三叔他們是仁厚,可咱們更不好一直打擾三叔他們了!”
“您是個(gè)什么苦都愿意自己吃的,我還不了解您嗎?反正,你養(yǎng)我小,我自是要您老的!我哪里都不去,我就要伴著您!”
趙青桃清楚,她娘只給了她們?nèi)齻€(gè)選擇,卻沒有提趙青梨的事情,是因?yàn)楫?dāng)初趙二湖賣過趙青梨,她娘是不會(huì)把梨子交給給他爹的。
跟她們?nèi)齻€(gè)是不同的。
趙青桃說這些話也是真心的,她不想離開梨花村,跟著她爹去燕北城那樣兒的地方,或許那是個(gè)好去處,但她卻覺得有她娘的地方,才是她的家鄉(xiāng)。
黃珍珠聽著,心里既感動(dòng),又覺得難受,眼眶愈發(fā)紅了,眼淚又撲簌簌往外滾,“你這孩子,你怎么就是不聽我的話……明明以前那么懂事,怎么如今就那么軸……”
她恨恨地錘了趙青桃一記,“你知道你爹是什么人家的嗎?那是皇商,是給皇上辦差事的人家。家里可是出了寵妃的,族里個(gè)個(gè)也都有出息,你但凡懂事些,好歹是一家子的骨肉,難道不能給你許個(gè)好人家嗎?”
“姑娘家家的,哪里能不嫁人的?學(xué)山上姑子嗎?我既沒殘手殘腳,哪里就養(yǎng)不活我跟梨子的?用得著你去操心的!你走啊,跟你爹走!”
雖然之前是想著她們?nèi)羰钦孀吡耍睦锟章渎涞模且娳w青桃放著這樣的機(jī)會(huì)不把握,她又心疼。
她不想耽擱了閨女!
她這輩子是這樣了,但自己女兒能有這樣的機(jī)會(huì),能夠后半生無憂,為何就不搏一搏呢?
便是不能如顧柳兩位小姐一般,以后過得跟趙宛舒一般輕松自在些,那也是好的啊!
趙青桃也是倔住了,她哭著抱住了她娘,“娘,我不走,我就是不走!便是打死我了,我也不走!嫁人我也要嫁到附近,我也要照顧您和梨子!人家不許,我就不嫁!”
“你——”
黃珍珠一時(shí)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她抱著趙青桃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個(gè)孽障,你這是要心疼死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