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人心從來都是經不起考驗的。”趙宛舒慢慢吞吞道,“您瞧,二伯是人家的親兒子,可那位趙家主母是如何做的?上來沒提什么分離多年的母子情深,而是上來先震懾住二伯,以圖壓住這件事。”
“哪怕趙釋帆他們不是她的親兒子親孫子又如何?人家擺明看重的更是假兒子帶來的榮耀。說不定,因為這件事,她能更因此掌控住對方,兩個非親母子更勝似親母子呢?”
或許平民百姓沒接觸過那樣的權力,那樣的富貴,不是很能理解這種心態,但趙宛舒卻并不覺得出奇。
但凡有點野心的,就不想被人踩在腳底下,狠狠心拋卻一些東西,卻能獲得更大的利益,何樂而不為呢!
更何況,趙氏主母和趙二湖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那就更不出奇了!
趙三河卻倍感愕然。
“這,這怎么……旁的不說,就是血脈也是不同的……難道她就不怕混淆了那趙家的血脈嗎?那趙氏當家能答應?”
而且,他更感到無語的是,居然能不要自己的親骨肉,這得多冷血無情啊!
哪怕是他當初,知道阿宛和江逐月互換了,他還是更希望阿宛回到身邊,哪怕江逐月也是他真心疼愛了十幾年的閨女,但還是不如血脈親情來得更濃厚。
他可以疼江逐月,也會舍不得她,但他卻還是會更疼自己的閨女!這本就是人之常情!
哪里有這樣的說法的……趙三河覺得對方這不是連畜生都不如嗎?
趙宛舒揚了揚眉,她覺得她爹還真是天真了些的!
她坐直了身體,“您以為趙氏當家現在能知道這件事?”
蕭承煜也頷首接話道,“我調查時碰上了趙主母的人,然后對方聽說了就應承要與我一起回來接二伯。據說是因為趙釋帆送信送到了趙主母的手上,她們因此才會安排人排查,順勢就尋到了我。”
“但聽說趙當家出發去了西都地區,目前并不在安京。”
也就是說這個時機是抓得剛剛好,也是趙釋帆他們命不該絕,所以趕上了這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候。
“趙當家有不少子嗣,雖然都是庶出,如今最出挑的就是趙氏二房,據說是趙當家娶的貴妾所生。一旦正妻子嗣出事,按照律法,是能出面挑起大梁的人。所以,趙主母才會忌憚,有此一出。”
頓了頓,他看了眼趙宛舒,眼神柔和,“而且,阿宛說的也沒錯。趙氏如今想要更上一層樓,那無論是是會都不能阻攔。更何況趙主母身后還有個杭氏,她必須得穩住趙氏當家的位置,等到那位真的接了當家,又坐穩了后,屆時便是爆出來。”
“趙當家年老無能為力,甚至若是比較出挑,讓族里更上一層樓了,那到時候能力便是一切,血脈的事兒反倒好說,只要這血脈里摻了趙氏的骨血就可以了。”
趙宛舒撥弄了下手指,嗤笑了一聲:“我二伯不是生了好幾個閨女嗎?到時候選兩個嫁入趙家,那就真正的親如一家了。這位趙主母可是早就打算好了盤算。”
“就是不知道這位到底是什么能耐人!”
說到此,趙宛舒就覺得很是煩躁,她是最不耐煩這些彎彎繞繞的,雖然她并不怕,但就是倍感惡心。
趙三河聽著也是胃里翻騰,“那你二伯就更不能入那樣的泥潭!”
“晚了。如今就看青桃姐她們的抉擇了,左右她們離了家,跟著的是二伯娘。我現在只盼著二伯他們腦子清醒些!”趙宛舒嘆了口氣:“至于二伯,他如今日子過成這樣,離開了村里,去了燕北城反倒是好些。雖然人生地不熟,但好歹以后也有個靠!”
至少,趙氏如今不會再要趙二湖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