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初目光盯著秦芳瑜,自從展萬凌和秦瑾瑜鬧和離之后,足足有八年時間,她極少能看見秦芳瑜。
若是宮宴,她必定稱病。
私宴,也極少露臉,要么就是出門上香,避之不及。
這八年,她們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
上次見面就是秦瑾瑜回京的慶功宴上,在人群里遠遠看了眼,她知道,秦芳瑜身為秦氏女兒,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所以,也不好勉強。
“錦初,你一定有法子的。”秦芳瑜神色憔悴;“母親已經失去了大哥,我不能不孝,我知道母親過于極端,私下也勸過無數次,我又能如何?”
捫心自問,在秦氏和展萬凌之間,她始終都是向著展萬凌的,但養她多年的母親纏綿病榻,嘴里念叨著兒孫,她心里實在不是滋味。
錦初看著對方,無奈地嘆了口氣,也沒有理由去責怪對方,她也有難處。
“這些年為了讓母親釋懷,我早早就生養了孩子,將孩子送來母親膝下養著,盼著融哥能讓母親開心些。”
秦芳瑜的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可融哥兒代替不了兄長,我沒有臉面要求嫂嫂原諒母親,錦初,母親快要病死了,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她死不瞑目?”
她幾乎快要跪下來了,錦初一把扶住了,看著年少時相伴的摯友,錦初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深吸口氣:“我會派人快馬加鞭去西關送信,但,能不能原諒,是他們的事。”
“錦初,嫂嫂一定會給你個面子的,將孩子帶回京,哪怕讓母親看看也好。”
錦初擰眉:“這孩子是凌姐姐當初九死一生才生下來的,當初兇險你不是不知,我沒法子以太子妃的名義召凌姐姐回京。”
福哥兒來得有多不容易,她可是感同身受,目睹,這世上誰也不能代替展萬凌做決定。
秦芳瑜不禁回想起福哥兒生產那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福哥兒是凌姐姐的命根子,出了半點差錯,你我都對不起凌姐姐。”
錦初拒絕了,這一路千里迢迢,時局動蕩不安,她怎會讓展萬凌獨自帶著孩子回來?
這世上的事情有因就有果。
既犯了錯,就該接受后果。
秦芳瑜面露失望,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她苦笑:“我以為這么久過去了……嫂嫂看在兄長和孩子的份上,能放下心結。”
錦初蹙眉。
“太子妃。”
不遠處威侯爺疾步而來,他拱手沖著錦初行禮:“太子妃,芳瑜出于一片孝心,并無惡意,許是傷心過度才會胡說,還請太子妃勿怪。”
錦初抬眸瞥了眼威侯爺;“侯爺是何意?”
威侯爺跪在了地上:“時局動蕩,太子妃若是擔心路上不安全,微臣可以護送岳母去西關。”
“秦夫人的身子能撐住?”
“多帶兩個大夫,走大路平穩些,說不定也能撐過去,若是真的在半路上出現意外,我相信母親也是心甘情愿,不會責怪任何人。”秦芳瑜焦急道。
錦初秀眉輕皺:“所以你們早就想好了法子,就等著我來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