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藍色的結界,將世界一分為二。
結界內,有降生于這世界的新生命發(fā)出了。
結界外,雨幕與冰霜齊奏哀歌,天水與血液飛濺交融,以夜幕為畫布,以血液為染料,少女用手中的劍將殺戮與死亡點綴在這幅人間地獄圖上。
孕婦躺在床上,安娜因為剛剛的按壓與助產此刻已經累的渾身發(fā)軟,第一個接下這孩子的竟是與他毫無血緣關系的塞倫安。
新生兒的啼哭聲在這種環(huán)境下只顯得的異常的尖銳且刺耳,環(huán)抱著嬰兒的塞倫安只覺得自已像是抱著一塊通紅的烙鐵,竟想將其扔出去。
但他還是止住了這種危險的想法,剛剛他拼了命的才幫助床上的這位婦人生下懷中的孩子,如今,要將其丟出去,不是否認了自已之前的所有行為嗎?
雖然他也不知道之前體內為什么突然涌出了那么股力量,推動著他去做了那些他本不會做的事,既然這個孩子是在他的幫助下成功降生的,身為正常人的良知,也絕不會允許他將此新生命拋棄。
他飛速的抄起一旁的冰剪,剪斷臍帶,就隨意的扯了一塊破布,將一中的嬰兒裹住,遞交到了站起來的安娜懷中,這才松了口氣。
襁褓中的嬰兒是個早產的男嬰,渾身皺巴巴的,瘦小的像是一只紅皮猴子,安娜接過自已的弟弟,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就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扯動自已的裙角。
躺在木床上的婦人,嘴角兩邊淌著血,唇色蒼白如紙,可即使是這樣,那雙虛弱到極致的眸子,依舊直勾勾的看著自已女兒懷中那從自已肚里剛剛降生的骨肉。
或許是母子之間的確存在著某種旁人看不見的特殊感應,婦人扯著安娜的裙角,襁褓中的嬰兒哭的更大聲了。
“孩子,我的孩子”
女人的聲音虛弱到令人心疼,安娜將弟弟小心翼翼地送到了母親的懷中,看著那襁褓中小手小腳只如成年人拇指大小的孩子,女人不知是自責還是心疼的落淚。
“幫我解衣服”
或許是實在沒有力氣了,她說話時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屋內的二人先是一愣,隨后齊齊反應過來,塞倫安急忙轉身背對,安娜則是掀開母親的衣衫,也不管有沒有奶水,先暫時堵住嬰兒的嘴再說。
一陣悉索聲過后,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嚎哭聲終于是停了。
就當塞倫安以為此事已結,剛準備松一口氣時,身后少女驚慌的呼喚聲,再一次幫他繃緊了大腦中的那根弦!
“母親,快醒醒!血止不住了!”
那夾雜著哭腔的呼喊,讓他頓時只覺心臟驟停,一個轉身踏步來到床邊,就覺得血腥味更加濃郁,低頭一看,地面已積了一灘血跡,床上剛剛生產完女人的裙邊已盡數(shù)被血跡染紅。
這出血量
塞倫安只是瞟了一眼,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產后大出血嗎?
汗水浸透了后背,連帶著衣服粘膩緊貼著肌膚,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今天的禍事還真是一茬接著一茬,把人往死里逼呀
產后大出血,這種癥狀即使放在醫(yī)療技術發(fā)達的現(xiàn)代也依舊是孕婦致死的主要原因之一,現(xiàn)在都如此,更何況毫無醫(yī)療條件的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