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文山突然笑了,笑聲在江面上蕩開,帶著股瘋狂的勁:“人贓并獲?你看看這是啥!”
寸文山猛地扯開黑布包,滇王印在晨光下泛著溫潤的光道:“有這東西在,我就有籌碼!”
老吳往前逼近兩步,槍托抵著肩膀,手指扣在扳機上,突然大喝一聲:“放下兇器!”
沐孟蓮突然從船頭撲過來,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根船槳,朝著最近的警員狠狠砸去。
“六爺,走!”她的喊聲里帶著破音,肩膀的傷口被扯裂,血順著胳膊肘滴進江里。
“砰!”老吳朝天開了一槍,槍聲驚到江面上的水鳥撲棱棱飛起一片,“誰動就打誰!”
船槳哐當一聲掉在江里,沐孟蓮僵在原地,肩膀的血滴在船板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寸文山死死攥著滇王印,他看看岸邊老吳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又看看身邊瑟瑟發抖的龍楚雄,突然把印往段景宏懷里一塞:“小龍,你快帶著它走!去緬甸找老緬王,他欠我個人情!”
“六爺!”段景宏猝不及防被迫接住了印,冰涼的玉質貼著掌心,感覺反而像一塊烙鐵。
“走?。 贝缥纳酵蝗怀瘑T沖過去,手里的折疊刀劃著寒光,“老子給你們爭取時間!”
“攔住他!”王保山大吼一聲,警員們立刻圍了上去。段景宏看著寸文山被警棍絆倒,看著龍楚雄抱著頭蹲在船板上,看著沐孟蓮被老吳反剪雙手按在船舷邊,她徐徐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沒有恨,只有種解脫似的平靜。
晨光徹底驅散了江霧,把江面染成一片金紅。
段景宏慢慢舉起手里的滇王印,老吳的槍口立刻轉了過來。
“別開槍!”段景宏大喊一聲,聲音在江面上回蕩,“這是真的滇王印,我交出去。”
王保山站在岸邊,看著他把印放在船板上,嘴角終于露出絲不易察覺的笑。
段景宏將滇王印放在船板上的瞬間,老吳的槍已經對準了他的胸口。晨光在槍管上緩緩流淌,還泛著一種冷硬的光,槍身上的紋路清晰可見,連扳機護圈上的細小劃痕都看了個真切。
王保山揚了揚下巴,兩名警員立刻踩著淺灘往摩托艇走來,深褐色的水沫順著靴筒往上爬,在褲腳積成圈濕痕,每一步都帶著“嘩啦”的水聲,這聲音此刻像在敲打著所有人繃緊的神經。
“慢著!”段景宏突然低喝一聲,聲音在江面上炸開。
他右腳猛地勾起船板上的鐵鉗,那鐵鉗帶著斑斑銹跡,鉗口還沾著干涸的泥塊。
手腕翻轉間,鐵鉗在空中劃出道弧線,帶著破空的風聲砸向最前面的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