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倒的八仙桌壓著碎瓷片,地上的血漬沒干透,空氣中飄著酒氣混著淡淡的血腥味。
酒樓人滿為患,就連二樓,也不知何時出現了人。
齊司禮方才讓宇文昊帶著幾個同僚暗自離去。
現在,他們清場,要關門打狗。
“砰——”的一聲響,眾人只感覺到腳下的青石板猛地一顫,發出幾聲沉悶的震動。
一樓中央處,陳煒突然拎著個胖大廚跳出來,嚇得四周的人退后半步,陳煒給沒看到周遭環境似的,依舊是惜字如金:
“他在,菜里下了藥。”
陸三一直護在沈聽眠左右,聞言不免問他:“送到雅間的菜?”
“不是,我不知道。”
陸三:“……”
他方才環視了四周,發現這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他和陳兄聯手,也頂多能帶著沈聽眠和春曉落荒而逃。
這春風樓到底是不是沈聽眠的產業啊,她養這么多打手干嘛?
不如攤開身份,說她就是沈聽眠,解開誤會,這樣大家就能平平安安回去了。
他朝著沈聽眠看過去時,沈聽眠正好看過來,她沒由頭說:
“不可能。”
跟他心里在想什么似的。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攤開身份嗎?
不是,大小姐,你看看現在什么情況,他們想把你吃干抹凈啊!
“公子今日大出風頭,又毀壞了我樓中許多桌椅,加上公子點的五道菜……只需付十萬兩便可平安離開。”
“不止如此,離開之前,要簽下契書,今后不許說春風樓壞話,敗壞我們的名聲,更不許再出現在京城。”
掌柜的此時已經躲到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身后,有了安全感后,頓時有了底氣:
“如何?公子只要簽下契書,便能安全離開。”
“若是身上銀兩不夠,我們派人跟你回一趟老家便可。”
掌柜的自信滿滿。
他們已經這樣坑害了幾個過路的商人,賺得盆滿缽滿,還沒失過手。
店中的打手訓練有素,有不下百人,而沈聽眠只有兩個護衛,她和她的小廝瘦瘦弱弱的,仿佛一陣風都能把人吹走,絕對不是會武功的主。
“我若是不呢?你是殺人滅口藏尸呢,還是殺人栽贓陷害他人呢?”
沈聽眠依舊云淡風輕的模樣,發賣奴仆那日,她聽小廝說,春風樓干著土匪勾當,她當時還在想,一個酒樓,又在京都,如何干土匪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