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又覺得,或許是我想多了,鄭瑜那么寶貝她,肯定有他的道理。
離開醫院,我按著她給的地址找鄭瑜的家。
他爺爺留給他一套祖宅,可我敲了半天門,開門的卻是個陌生中年女人,自稱是鄭瑜的大姑,說房子已經被鄭瑜抵給她了。
“沒搞錯吧?他這是瘋了不成?”我驚得嗓門都拔高了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平時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狽就算了,房子都抵出去了?雖然對方是姑姑,但也足以說明鄭瑜這個戀愛腦已經到了快要瘋魔的地步了。
“這種事還能有假?他就是把房子抵給我們了,拿了一百萬全砸在那個女的病上了,你說他瘋不瘋!”
鄭瑜的大姑一提這事就一肚子火,嗓門也大了起來,“你以為我樂意要這破房子?我是怕他把老祖宗留下的這點家業全敗光了!為了這么個女的他整天不務正業,好好的術士料子,他師父當初多看重他,結果呢?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大姑說到最后,氣得說不下去了,揮了揮手讓我趕緊走,免得看著我想到鄭瑜就心煩。
我也不敢再多待,心里卻對鄭瑜的做法滿是不可思議。
臨走時,我又問大姑鄭瑜在哪兒,她沒好氣地說:“還能在哪兒?橋洞底下貓著呢!”
沒辦法,我只能挨著附近的橋一個個找。
別說,還真讓我找著了。
“鄭瑜,你是腦子不清醒了還是怎么著?把房子抵了,就住這種地方?”
我站在橋洞下,看著眼前簡陋的“家”,雖然鄭瑜倒收拾得干干凈凈,鋪蓋疊得整整齊齊,不像隔壁橋洞的流浪漢那樣邋里邋遢,可這風吹日曬的環境,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我又不是把房子賣了,就是暫時抵給我姑,等回頭曉蓮病好了,我們倆好好掙錢,肯定能贖回來的。”他說得輕描淡寫,手里還啃著個硬邦邦的饅頭,見我盯著他,還挺大方地遞過來一個,“喏,一起吃?”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讓他拿遠點:“算了吧,我可消受不起。”
我把他要的東西從包里掏出來丟給他,不忘叮囑道:“這里面有五個,全是些作惡多端的邪祟,本來是要拿去油炸了除根的,現在都給你。你可得當心點,千萬別讓它們跑出來,不然不光是你,連我和我朋友都得跟著遭殃!”
“多謝,你可真夠客氣的。”他樂呵呵地坐在地毯鋪的地鋪上,用手去探袋子里的邪祟。
我搖了搖頭,冷著臉道:“你師父讓你抓十個邪祟一定是為了不讓你荒廢自己的功夫,你這樣弄虛作假其實很不應該。我幫你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承諾,但你這么做有點……”
后面的話我沒說完,因為說出來顯得話重了,不說吧我真心覺得他有點瘋魔了,所以略微提醒一下。
相識一場,能拉一把是一把,這也是我為什么原本想給他七個邪祟最后改回五個的原因。
他看了我一眼后垂下了眼眸沒說話,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他現在的樣子看上去比之前更瘦弱。
“對了,你為什么沒在醫院照顧你女朋友?”我問。
“她剛出手術室的前幾天我一直都在,但是我笨手笨腳地照顧得不好,所以就請護工了。”
我蹙眉,之前我見過他照顧她的樣子,不是照顧得挺好的嗎?
他好像害怕我還會問些什么,趕緊轉移話題問我早些天給他發的短信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以身入局。
我腦袋都在轉圈,很無語地看著他:“你不會現在才看到短信吧?已經過去十來天了你知道嗎?”
“對啊,那天晚上我女朋友手術,我也就沒怎么注意,這不耽誤了嗎?”他憨笑了一聲,有點兒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