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低沉冷硬的聲音突兀響起:
“慢著。”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灰色勁裝、面容冷峻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店門口,正是常安。
他目光如刀,掃過那幾個混混,最后落在疤臉漢子臉上,那眼神讓疤臉漢子沒來由地心頭一寒。
“你…你是誰?少管閑事!”疤臉漢子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
常安沒理他,徑直走到宋南鳶面前,微微頷首:“蘇娘子,我家公子聽聞有人在此鬧事,特命在下來看看。”
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公子說了,蘇記的酸梅湯,他喝過多次,清爽解暑,用料上乘,絕無問題。若有宵小膽敢污蔑生事,栽贓陷害…”
他頓了頓,冰冷的目光再次掃向那幾個混混,“…自有王法嚴(yán)懲,也自有不長眼的人,會‘不小心’跌斷手腳。”
最后幾個字,他說得輕描淡寫,卻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疤臉漢子和他身后的混混臉色瞬間變了。
他們不過是拿錢辦事的地痞,欺負(fù)弱女子還行,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茬,身上那股子煞氣,讓他們腿肚子都開始轉(zhuǎn)筋。
疤臉漢子眼神閃爍,看看常安,又看看周圍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鄉(xiāng)鄰,知道今天這茬是找不下去了。
他狠狠瞪了宋南鳶一眼,撂下一句“算你走運(yùn)!走著瞧!”便帶著手下灰溜溜地?cái)D開人群走了。
一場風(fēng)波,暫時消弭。圍觀人群見沒熱鬧可看,也漸漸散去。
宋南鳶松了口氣,隔著帷帽對常安道:“多謝…你家公子。”
她心中了然,這“公子”除了沈聿珩,還能有誰?
常安微微搖頭:
“公子還有句話帶給蘇娘子。”他聲音壓低了些,“京中有人已注意到此地。祭拜之事,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公子…會安排妥當(dāng)。”
他說完,不再多言,轉(zhuǎn)身便走。
春荷看著常安離去的背影,又想起剛才他擋在店門口時那冷峻挺拔的身姿,心頭莫名一跳。
她咬了咬唇,快步追了出去。
“常…常安大哥!”春荷在巷口叫住了他。
常安停步轉(zhuǎn)身,臉上沒什么表情:“春荷姑娘有事?”
春荷被他看得有些緊張,絞著手指:“那個…剛才,多謝你了。還有…前些日子在山上,也多虧你…”
常安眼神微動,依舊冷硬:“職責(zé)所在,不必言謝。”
“不是職責(zé)!”春荷脫口而出,臉微微泛紅,“在山上的時候…你…你護(hù)著我,我都知道的。還有…你剛才說公子會安排祭拜的事…是不是…是不是大人他一直在…”
她話未說完,意思卻已明了。
常安沉默了片刻,看著眼前這個臉頰微紅、眼神清澈又帶著擔(dān)憂的姑娘,冷硬的輪廓似乎柔和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