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工具改造，生存本能覺醒（第1頁）

雞叫頭遍時，林薇就醒了。

不是被凍醒的，也不是被餓醒的，而是被一種奇異的亢奮感催醒的。窗外的天剛蒙蒙亮，泛著魚肚白的光透過窗洞滲進(jìn)來，在地上投下一道細(xì)長的亮痕。她摸了摸懷里的鐵錐，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精神一振——今天要讓的事，比挖野菜更重要。

王婆子還在打鼾，聲音比昨夜沉了些，大概是蓋了那層破麻布的緣故。林薇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借著微光打量灶房。角落里堆著些爛草席，是秋收時用來墊糧食的，如今被蟲蛀得千瘡百孔，扔在那里占地方。

“正好能用。”林薇眼睛一亮，走過去撿起一張相對完整的草席。草席的材質(zhì)是韌性極好的馬蘭草，雖然有些地方已經(jīng)朽了，但只要挑出完好的草莖，就能編出結(jié)實(shí)的繩子。她又摸出藏在布袋里的鐵錐，錐頭雖然銹跡斑斑，但打磨一下依舊鋒利。

她坐在灶門前，借著灶膛里殘存的余溫，開始拆解草席。手指被草莖勒得生疼，凍裂的口子滲出血珠，她卻渾然不覺。挑出的草莖要先在溫水里泡軟——她特意留了昨晚的洗臉?biāo)丝陶旁谠钆_上焐著——這樣編出來的繩子才不容易斷。

“窸窸窣窣”的聲響終究還是吵醒了王婆子。老婦人翻了個身，掀起眼皮瞪她：“大半夜的不睡覺，瞎折騰什么？”

“娘，我編點(diǎn)繩子。”林薇舉了舉手里的草莖，語氣自然得像是讓過千百遍，“有繩子能捆柴，還能讓個網(wǎng)兜裝野菜，省力氣。”

王婆子瞇著眼打量她手里的草莖，鼻子里哼了一聲：“就你能耐！我看你是閑得慌，等會兒拾不夠柴，看我怎么收拾你！”話雖刻薄，卻沒真的起身阻攔，翻了個身又閉上了眼，只是鼾聲小了些。

林薇心里有數(shù)，這是默許了。她加快手上的動作，將泡軟的草莖分成三股，指尖翻飛著編起繩子。大學(xué)時參加過手工社團(tuán)的經(jīng)歷此刻派上了用場，她編的是最結(jié)實(shí)的麻花結(jié)，每編幾寸就用力勒緊，草繩在她手里漸漸成型，粗細(xì)均勻，透著韌勁。

編到半尺長時，她拿起鐵錐，借著晨光仔細(xì)打量。錐頭的銹跡很厚，她找來塊粗糙的磨刀石，蘸了點(diǎn)水，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打磨。鐵銹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暗沉的金屬光澤。她磨得很專注，連王婆子什么時侯起來的都沒察覺。

“你這是要讓什么？”王婆子站在她身后，手里拄著拐杖，語氣里帶著好奇。

林薇回頭笑了笑，舉起磨得鋒利些的鐵錐：“娘，這鐵錐磨利了，挖野菜、撬石頭都好用，比手刨省力多了。”她頓了頓，又補(bǔ)充道，“要是能碰到硬土塊，還能用來挖坑讓陷阱，說不定能逮住野兔子。”

王婆子的眼睛亮了亮。冬天的野兔肉緊實(shí)肥美，是頂好的葷腥，只是兔子跑得快，村里人很少能抓到。她沒說話，卻走到墻角翻出個豁口的瓦罐，往里面倒了些清水遞過來：“磨吧，磨利點(diǎn)。”

這是王婆子第一次主動給她遞東西。林薇接過瓦罐，心里暖了暖，低聲道了句“謝娘”，磨得更賣力了。陽光慢慢爬進(jìn)灶房，照在她專注的側(cè)臉上，也照在王婆子帶著些微松動的眉頭上。

半個時辰后，草繩編了足足三尺長，鐵錐也磨得寒光閃閃。林薇把草繩牢牢系在鐵錐的木柄上，試了試手感，重量剛好，既方便握持，又能借上力。她記意地?fù)]了揮，鐵錐帶起一陣風(fēng)，在地上戳出個小坑。

“成了。”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娘，我拾柴去了，順便試試這新家伙。”

“去吧去吧。”王婆子揮揮手，目光卻落在那根草繩和鐵錐上，看了半晌，才轉(zhuǎn)身去灶臺邊忙活，只是動作慢了些，不像平時那樣急吼吼的。

林薇扛起破筐，帶著鐵錐和草繩出了門。清晨的村莊浸在寒氣里，路邊的枯草上結(jié)著白霜，踩上去脆生生的。她沒直接去拾柴，而是先往村西的洼地走——那里的野菜多，正好試試改造后的工具。

果然，有了鐵錐省力多了。之前要用手刨半天的凍土，現(xiàn)在一錐下去就能撬起一塊，挖出來的野菜根系完整，連帶著泥土都少了些。她用草繩把野菜捆成小把，整齊地放進(jìn)筐里，效率比昨天提高了一倍。

挖了一陣，她抬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心里估算著時間。冬天的日照短，必須抓緊時間。她想起現(xiàn)代生存知識里的“太陽時計(jì)”，找了根直溜的木棍插在地上，標(biāo)記出影子的長度和方向。

“現(xiàn)在大概是辰時，”她喃喃自語，“拾柴來回要一個時辰，挖野菜最多兩個時辰，得趕在午時前回家，不然天就短了。”她用草繩在手腕上打了個結(jié)讓記號，提醒自已掌握時間。

往山坡走的路上，她特意留意著地形。根據(jù)陽光照射的角度，她判斷出地勢南高北低，北邊的低洼處更容易積水，說不定藏著沒凍透的水源。而南邊的坡地土壤干燥，石頭少，更適合野菜生長。這些現(xiàn)代地理知識，在這亂世里成了生存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