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雨下得又急又冷,顏如玉站在蕭氏集團總部樓下,黑色的職業(yè)裙被風吹得緊緊貼在腿上。手里的牛皮紙袋被雨水打濕了邊角,里面是顏氏集團最后的財務報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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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觸目驚心的負數,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指尖發(fā)顫。
“顏小姐,這邊請。”
穿黑色西裝的保鏢面無表情地引路,金屬電梯門合上時,映出她蒼白的臉。二十三層的總裁辦公室比傳聞中更冷,落地窗外是被雨霧籠罩的城市,窗內的男人背對著她,身形挺拔如松。
蕭御風轉過身時,顏如玉下意識地攥緊了紙袋。他穿著深灰色手工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茍,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像結了冰的湖面,掃過她時沒有一絲溫度。這就是那個只用三年就將蕭氏版圖擴大三倍的商業(yè)傳奇,也是此刻唯一能救顏家的人。
“顏小姐,請坐。”
他的聲音比中央空調的冷風更刺骨,指節(jié)分明的手將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陳律師已經把條款跟你說清楚了?”
顏如玉坐下時,椅子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她看著文件上
“婚姻契約”
四個黑l字,喉頭發(fā)緊:“蕭總,一定要這樣嗎?”
“不然呢?”
蕭御風靠在椅背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顏氏欠銀行的八千萬,還有拖欠供應商的貨款,加起來正好一億。你覺得除了我,還有誰會接手這個爛攤子?”
雨聲敲打著落地窗,像在為她敲喪鐘。顏如玉深吸一口氣,打開牛皮紙袋將報表推過去:“這是顏氏的實際情況,可能比您了解的更糟。”
她抬起頭,迎上他冰冷的視線,“我只有一個條件,契約期間,你不能強迫我讓任何事。”
蕭御風掀起眼皮,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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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臉確實有幾分像白若曦,尤其是眼尾那顆小小的痣,只是少了白若曦的驕縱,多了些倔強的韌勁。他突然笑了,笑聲里沒有半分暖意:“顏小姐,你好像搞反了。是你求我?guī)兔Γ皇俏仪竽憬Y婚。”
他俯身靠近,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混著煙草氣息撲面而來:“三年婚姻,你讓蕭太太,幫我應付蕭家那些老東西,順便……
扮演好一個溫順的妻子。作為回報,我?guī)湍氵€清所有債務,還你一個完整的顏氏。”
他的手指點在文件末尾,“簽字,或者現在就走。”
顏如玉的指甲掐進掌心。她想起父親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想起母親哭紅的眼睛,想起那些跟著顏家打拼了一輩子的老員工。雨聲似乎更大了,模糊了她的聽覺,只剩下心臟擂鼓般的轟鳴。
“我還有一個要求。”
她的聲音發(fā)顫,卻抬著頭沒躲開他的視線,“契約到期,我們必須立刻離婚,蕭總不能以任何理由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