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晚來兩步,跟在慕容南音后頭,匆匆跑到馬車邊。
一瞧見秦招月狼狽的形容,和脖頸還在滲出的鮮血,眼淚立時止不住。
“夫人,都怪奴婢不中用,來遲了……”
自看到那小公子出門的陣仗,秦招月便知道今日惹了大人物,光靠她一人必然不能輕易解決。
立時便暗中授意素心,讓她去尋慕容南音,有她這么一個靠山在,對面再蠻橫,也要賣一個面子。
此時,李迦南被慕容南音一呵斥,一時間竟有些未能反應過來。
她錯愕地抬手指著秦招月,“她……她一個庶女,她也配……”
李迦南顯示不敢置信,忍不住提醒慕容南音道:“南音公主,許是剛來寧朝,許多人情來往都不清楚,你身邊這位,她父親身份可不簡單吶!”
她勾了勾唇,笑容陰冷,“只怕公主若是知道她的身份,不會容得下……”
“她父親是秦璋,我早就打探清楚了!”
慕容南音看著李迦南驚愕的神色,有些不耐煩,“寧朝和姜國休戰(zhàn)已久,你還要拿那些陳年舊事挑撥離間到何時?”
“再說了,即便當年秦璋主戰(zhàn),那也是兩國政事,各為其主罷了,哪里妨礙我與秦姐姐私交,用得著你在這指指點點?”
李迦南僵在原地,怎么也想不到慕容南音竟然是這種態(tài)度!
她眼珠子一轉(zhuǎn),隨即換了一個口風,“我自不敢干涉公主交友,只是今日之事,公主來得遲,恐不知道前因后果。”
說著,她拉著李建德走到慕容南音面前,借著夜色,給慕容南音看他額頭和臉頰的紅印。
“即便公主有心為好友出頭,可今日是她駕馬沖撞了我弟弟,我弟弟好好出來水燈節(jié),就受了這么大委屈,這說給誰聽都沒這道理呀?”
一邊說這話,一邊她下死勁掐了李建德一下。
李建德嬌生慣養(yǎng),哪里吃的了這么大委屈?當即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李迦南連忙蹲下身,一邊安撫李建德,一邊說話也帶上了哭腔,“再說,我半點不曾為難顧夫人,只要一個說法罷了,誰知道顧夫人平白喊打喊殺起來!”
“怎么,我讓殺了這沖撞我弟弟的馬兒有錯嗎?人命,還比不上一匹畜生的命貴重嗎?”
越說越來勁,說到動情處,李迦南眼底沁出了幾滴淚花,直愣愣地盯著慕容南音,好似她才是那個受了委屈的。
李迦南能在京中世家貴女中飛揚跋扈這么多年,自然也不止有惹是生非的能耐。
一張伶牙俐齒的巧嘴,巧言閃避,哄得宮里說得上話的都對她疼寵有加不說,京中幾個有些地位世家長輩,她也是慣會在人跟前討巧賣乖。
如今仗著慕容南音異族出身,京里的規(guī)矩還沒學明白,上來先拿一套道德大義給人壓住了,叫人辯駁不回來。
秦招月皺了皺眉,扶著半起了身子,正想著要不要起身去幫忙,就聽到慕容南音輕嗤了一聲。
“你這弟弟欺男霸女,京中出了名的小霸王,我看他命還真不如一匹馬金貴!”
此話一出,場上所有人霎時靜默了一瞬。
連秦招月都驚異地抬頭,正對上沈聿同樣有些驚愕地視線。
李迦南再想不到慕容南音竟然會說出這種話,張了張嘴,一時有些結(jié)巴。
“公公主,你怎么能把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