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斷親,無人敢有異議。
從沈家出來,沈輕塵聽到沈平之的咒罵聲。
“為什么?憑什么癱瘓在床的是我?”
“沈輕塵斷親,斷得對,這個家沒有一個人真心為我好的,我是被沈輕月害成這樣的,你們還一個個地哄著她?她就是個禍害,害我不淺!”
“沈家腌臜不堪,都是一群小人!”
魏臨淵走過來,捂住沈輕塵的耳朵,他呢喃:“別聽,污了耳朵,影響心情。”
沈輕塵鼻腔里涌動的是濃重的藥味,那是從沈家院子里飄出來的。
彼時,沈家除了沈平之的罵聲,其他人都很安靜。
沈輕塵不知道沈望之和沈恩之做何感想,因為“敬重”的兄長直指沈輕月是個禍害,是個害人精。
沈輕塵對上魏臨淵清澈的眼眸。
她嘴角漾笑,輕聲說:“謝謝你,若不是你幫我求了御印,怕是還有一番波折。”
“我是為你,也是為自己!”
魏臨淵凝著眉眼,語氣沉重:“只是拂雪,你真的要在此時進魏家族譜嗎?”
沈輕塵心頭一頓。
若是,她此時進了魏家族譜,改姓“魏”,那么她與魏臨淵便是同姓兄妹,她與他再無可能。
可魏臨淵卻給她求了御印加持,讓她成功斷親,他卻承擔了沈輕塵入魏家族譜,與他斷絕情緣的壓力。
就像將一把決定他愛意命運的刀主動遞給了沈輕塵一般。
沈輕塵一時不知怎么回答。
魏臨淵見沈輕塵為難,他抿唇:“我們上車再談。”
到了車上,馬車悠悠向前。
魏臨淵囁嚅片刻到底沒說話,他只看向靜默不語,垂眸思忖的沈輕塵。
他知道她是一個有主見,有想法的女子,他即便再費口舌,她不愿意,亦是枉然。
馬車車廂內,落針可聞。
沈輕塵抬眸打量魏臨淵。
四目相對,她發現他眼底多了一層青黑色,顯然他昨夜不能安眠,輾轉反側。
她抿唇笑問:“照野昨夜未睡好?”
“輾轉難眠,今日之于我,是一場豪賭,若是輸了,我便也輸了你。”
說完這話,魏臨淵垂下眼眸,不再言語。
沈輕塵的內心極度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