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地釘在林縛身上。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那幾句詞,依舊在眾人耳邊回蕩。
這等手筆,這等氣魄,別說是在幽州城,便是放眼整個大夏王朝的文壇,也足以掀起驚濤駭浪!
“姐……這……”一旁的蔡云早已目瞪口呆。
他雖然不通文墨,卻也能感受到那幾句詞中撲面而來的磅礴氣勢。
忽然,一個洪亮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只見錢掌柜春風滿面地走上前來,對著滿堂賓客拱手作揖,高聲道:“諸位貴客,小店近日偶得一批海外奇珍香料,其香馥郁,世所罕見!七日后,本店將以此為引,推出全新菜式,并于當晚召開詩會,誠邀城中各位才子佳人蒞臨品鑒!”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方才的沉寂瞬間被熱烈的議論聲所取代。
“海外奇珍香料?錢掌柜這次可是下了血本啊!”
“還有詩會?好!好啊!到時候定要來湊個熱鬧!”
眾人交頭接耳,興奮不已。
林縛手持折扇,輕輕敲擊著桌面,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他心中了然,宋柔的棋,已經走活了。
這“澡豆”化身的奇珍香料,經由望月樓這么一造勢,不愁沒有銷路。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個極其刺耳的聲音響徹大堂。
“詩會?呵!”
鄰桌一個衣著華麗、滿臉傲氣的青年猛地站了起來,他輕蔑地瞥了林縛一眼,眼神中滿是嫉妒與不屑,陰陽怪氣地說道:“某些外鄉人,學了幾句酸詩,就敢跑到我們幽州城來裝腔作勢!”
此人正是幽州王家的嫡子王通,平日里仗著家世橫行霸道,早就看這個搶盡風頭的“外來戶”不順眼。
見林縛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全然當他是空氣,王通怒火中燒。
索性直接跑到林縛桌前一拱手:”在下王家,王通!“
”小子,七日后的詩會,你敢不敢來?還是說,你肚子里那點墨水已經用光了?“
他早就看林縛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一來就搶盡風頭的“外來戶”不順眼,此刻更是借著酒勁,公然發難。
“哥!”林花杏眼圓瞪,小臉漲得通紅,當即就要起身。
林縛卻輕輕按住妹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勞。
他依舊坐著,緩緩抬起眼簾,目光平靜地落在滿臉挑釁的王通身上,折扇輕搖,淡然笑道:“井蛙不可語于海,夏蟲不可語于冰。”
寥寥數語,既未動怒,也未帶一個臟字,卻如同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王通的臉上。
周圍的賓客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陣陣壓抑不住的嗤笑聲。
“你!你敢罵我!”王通被噎得滿臉通紅,從脖子根一直紅到了耳后。
他本就不善言辭,此刻被當眾羞辱,惱羞成怒之下,竟是一腳踹開身前的凳子,揮拳就向林縛臉上砸去!
錢掌柜見勢不妙,正要上前阻止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