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混沌中醒來時,手機里已經收到了讓我去收尸的消息。
我麻木地拖著殘破的身軀,一步一步挪向太平間。
爺爺靜靜地躺在那里,眼睛還仿佛接受不了事實瞪得大大的,臉龐還有淚痕。
我悲痛欲絕,想當年爺爺奮戰沙場抗美援朝,他沒流過一滴淚,如今卻被這個曾以命搭救的孫媳婦氣得當場身亡。
這是何等的諷刺?
我顫抖著手撫摸著爺爺冰冷的臉頰,淚水無聲地滑落。
“爺爺,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一定要把你的軍功章奪回來,一定要為你討回公道……”
我不顧身體的疼痛,到法院控告二人。
開庭那天,蘇知夏和裴衍昊盛氣凌人地坐在被告席上,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容。
那是對生命和法律無盡的漠視。
蘇知夏冷笑一聲:“你爺爺本來就在醫院里面茍延殘喘,憑什么把臟水潑到我和裴少的頭上?!”
“再說了,你爺爺一個撿破爛的,能有什么軍功章,你玩碰瓷訛錢的把戲,也得有個限度吧?即使你是我的丈夫,我也不會與你同流合污的。”
她的話擲地有聲,我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證據呈上法庭。
甚至連我被狗咬傷的驗傷報告也一并呈上。
原以為,正義終將得到伸張,然而,現實卻給了我當頭一棒。
法官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輕蔑的說,“沈逸舟,這些能證明什么呢?”
“據法庭求證所知,你被狗咬也是你自己先去招惹它的!有時候真的人不如狗,自己斗不過一條狗,還敢拿這事來告狀!”
滿堂京圈子弟拍手叫好,蘇知夏和裴衍昊更是得意地笑了。
一場較量下來,我不但敗訴,還要補償他們被訛詐的精神損失費。
我頹然的走出法院,蘇知夏經過我身邊時。
她神色淡然,沒有絲毫的憐憫。
“一個老不死的,早該死了,省得礙我的眼。”
“你也不要怪我,要不是你自己找我們茬兒,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我的血液瞬間涌上頭頂,一股怒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