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城眉心微擰,心中有萬千的委屈和怒意在沸騰。
宋鳶也跪在蒲團(tuán)上,雙腿快要麻木,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裴澈站在父母身后看著她,心如針扎,疼得他心慌意亂。他很想過去陪她跪著答禮,最后卻只是用力地握緊拳頭,硬生生把這個念頭強(qiáng)壓下去。
裴母見裴父一直盯著宋連城,喉間擠出冷笑,“裴珩,不去打聲招呼?”
裴父頸脖青筋暴起,轉(zhuǎn)身離開。
裴母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斜睨的余光,是暗流洶涌的敵意。
裴澈想要上前跟宋鳶也打聲招呼,裴母一把拉住他,“走。”
“媽……”裴澈眸中波瀾起伏,內(nèi)心掙扎,卻又無能為力。
裴母指甲把他手腕上的皮膚都摳破了,“你別沒事找事。”
裴澈喉結(jié)輕滾了兩下,嗓子干澀,艱難地說了一句,“也也一個人跪在那里……”
“關(guān)你什么事?”裴母怒聲打斷,加快了步伐。
裴澈被動地往前走,心里越來越慌。
又有吊唁的人過來,他只能無奈地離開。
宋連城垂下眸,眼睫遮住暗光,緩緩跪在了宋鳶也身邊。
宋鳶也猛然一驚,偏頭,眼中滿是驚愕,“姑姑……”
宋老夫人去世之后,她幾乎沒吃什么東西,肉眼可見地消瘦不少。
宋父宋母對她毫不關(guān)心,宋母更是找著機(jī)會罵她。
宋伊念一改往日的委屈怯懦,在她面前趾高氣揚(yáng)。
唯一還在意她的,只有宋知簡。但他的關(guān)心,早已不想以前那么純粹。
他只是害怕她萬一出了事,沒法跟宋知禮交代。
宋連城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宋鳶也,眼中露出一絲心疼,“鳶也,你下去休息一會兒,我來答禮。”
宋鳶也搖了搖頭,失去血色的雙唇有些干裂。一說話,口子撕扯出鮮血,“我想多陪陪奶奶。”
宋連城眼睫顫了顫,眸中涌動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你累倒了,老太太一定非常傷心。”
宋鳶也猛然一怔。
宋連城微微扭頭,對著青央開口,“帶她下去休息。”
“好。”青央應(yīng)了一聲,隨即彎腰,扶住宋鳶也的胳膊。
宋鳶也跪著沒動,脊背反而繃得更直了。
青央面露難色,無奈的語氣,“連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