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再在房間里呆下去自己一定會哭出來,所以他沒有理會凌父凌母的呼喊,轉(zhuǎn)身就頭也不回的跑了。
他們身邊太過冰冷壓抑,快要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可這里是四面環(huán)海的孤島,他無處可去,或許是受了信息素的影響,又或許是因為他腦海中只能浮現(xiàn)出一個人影,總之在他意識到之前,已經(jīng)敲響了套房的房門。
“跟家里人說過了?”江之嶼問道。
凌然連忙抬起頭來:“沒有,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所以可以不要告訴別人我在這里嗎?”
江之嶼看出他眼神中的祈求,點頭默許,隨后問道:“受委屈了?”
身體里還帶著面前人的信息素,詢問的話語又刻意放低了嗓音,聽起來有點溫柔。
若是沒人關(guān)心,凌然自己也就憋在心底里默默消化了,可是剛被臨時標(biāo)記過,又被人捧著手上了藥,凌然心頭涌上來股巨大委屈,眼眶頓時shi了。
是受了不少委屈。
沒人問,沒人疼。
只有江之嶼問:“想說說嗎?”
凌然無措的繼續(xù)絞弄手指,他不知道江之嶼是不是真的想聽,也不知道自己如果把他當(dāng)成情緒垃圾桶倒苦水,他會不會覺得厭煩。
可江之嶼一直看著他,沉黑雙眸那樣冷靜,強大,像是能將一切不安躁動撫平。
凌然試著說了一點點:“他們,他們不同意我學(xué)新聞,也不想讓我去媒體公司……”
“他們說,退婚多半是我的問題,我要反思……”
“還說,還說……”
要再給他物色結(jié)婚對象。
可這句凌然沒說得出來,他腦袋埋得很低,仿佛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
江之嶼將他下巴抬起來,直視著他:“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凌然好像從來沒被人這樣認(rèn)真問過意見,他眼中蒙著層霧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心里的想法,真的會有人在意嗎。
江之嶼見他不答,忽然將手收了回來。
凌然腦袋驟然沒了支撐力,向前微微晃了下,原本被江之嶼觸碰他是非常舒服的,內(nèi)心深處也在隱隱渴望能靠得他近一些,要是能再被他抱進懷里就好了。
可那只手卻毫不留情的抽走了。
他更委屈了點,唇角悄悄向下撇了下,是在強忍淚意。
“不知道怎么說,還是不想說。”江之嶼繼續(xù)問。
凌然別開眼睛,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快要哭了。
此時空氣中的龍舌蘭信息素似乎也變得淡了些,沒有這股味道的安撫,凌然變得有些急躁難安,衣服邊緣幾乎快要被他手指扣爛。
這種下意識的小動作是他內(nèi)心焦慮情緒的映照。
江之嶼用手背蹭了下他的額頭,確認(rèn)他沒有在發(fā)熱,便道:“難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