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儀式結束后,頭頂晴空已不知何時聚積起了大片烏云。
狂風漸起,風雨愈來。
林間路有些不好走,凌然正低頭仔細走著,聽見身后有人叫自己,回頭一看,竟是江盛譯的母親蔣蓉蓮。
蔣蓉蓮是個四十多歲的oga,保養得當,現在還風韻猶存,比江盛譯的父親江之松要小了近二十歲。
“凌然,我叫了你好幾聲你怎么都沒聽見,今天來了也不知道先跟長輩們打個招呼,我都不知道你也來了。”蔣蓉蓮抱怨道。
凌然知道蔣蓉蓮一向不太喜歡他,就只低著頭向她和她身旁的人都問了好。
“伯母好,姨母好。”
凌然雖然只見過蔣姨母兩次,卻深刻的知道她比蔣蓉蓮更加不好相處。
果不其然,蔣姨母有些鄙夷的瞧著他,說道:“凌家也不算什么小門小戶,怎么一點禮貌規矩都不懂,今天老爺子的忌日,就打發了一個小孩來參加?”
凌然解釋道:“我父母現在還在國外,一時之間趕不回來,哥哥姐姐也都碰巧有急事,所以就讓我自己來了。”
蔣蓉蓮把他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嫌棄的搖著頭道:“盛譯奶奶不是說了你現在太瘦,讓你在結婚之前要吃胖點嗎,你有沒有聽老人家勸告?”
“我……”
凌然正準備開口,一陣山風驟然呼嘯穿林而過,空蕩的衣服下纖細的身板更顯脆弱無辜。
蔣蓉蓮皺眉:“你看你瘦成什么鬼樣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平常在凌家吃不飽飯,就你這個小體格,以后怎么給盛譯傳宗接代,怎么給二房開枝散葉?你一個oga難道不知道你嫁給盛譯的用途是什么,就沒有點自知之明?”
這話說的太過貶低oga的價值,仿佛生為oga,唯一的宿命就只剩下了給丈夫生孩子,繁衍后代。
凌然想,難道他是一個oga,就沒有了自己的人權?
為什么所有人都在叮囑他身為oga的使命和職責,他的存在,難道首先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嗎?
他就非要未一點虛無縹緲的人類繁衍興盛做出犧牲?
他不可以自私一點,只為了自己而活嗎。
不等凌然回答,一旁的蔣姨母目光下移,在那截不小心被風吹起來的寬松褲腿上看了眼,目光就陡然變了。
她湊在蔣蓉蓮耳旁,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什么。
只見蔣蓉蓮眼神忽然間變得質疑嫌惡,一只手顫抖的指著凌然腳踝處露出了一點點邊緣的抑制器,大聲質問道:“你告訴我這是什么?!你怎么會帶著這個?”
凌然低頭看了眼,趕緊將褲腿抖落了兩下,將那個抑制器又掩蓋在了衣服里面。
“這是腳環抑制器。”
凌然知道隱瞞不住,便直說了。
誰知道蔣蓉蓮面色忽然變得猙獰起來,指頭用力戳著他肩膀,厲聲問道:“我知道那是抑制器!我是問你為什么會帶著抑制器?你是不是有信息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