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半了,宿舍里一個人都沒有,熱愛學習的室友們還在圖書館奮斗,正常都會踏著門禁十一點的時間回來。
莫名的疲憊讓文可歆隨意洗了個澡就上床睡覺。
今晚,她又做了一個和昨晚一樣的夢,‘她’還在炸肉,像個戰士,無懼水油引發的‘槍林彈雨’。
和昨晚唯一的區別是,房間里亮堂了不少,或許是換下了罷工的燈管。
室內環境看得更清晰,就像是網上看到的臟亂差的黑心外賣店,到處都是棕褐色的污漬,蒼蠅‘嗡嗡’擦耳飛過的聲音都清晰無比。
‘她’還是一樣的操作,從冰柜里取出肉來,接著切肉油炸裝袋,打死結。
這次,文可歆看清了塑料袋上印反的綠色印花。
花紋上下顛倒了。
圖案、文字、數字,都一百八十度垂直大翻轉。
她艱難地辨別出,那串顛倒的數字,或許是一個結尾是89的電話號碼。
很快文可歆就意識到這只是一場夢,而夢本來就很奇怪,科學家也無法解釋人為什么會做夢,只能籠統地說,夢是潛意識的體現。
夢里的一切行為似乎都來自另一套邏輯,所以印花是反的,也很正常。
又過了不知多久,‘她’好像來到了一個地方,夢里到處都是黑的,只有不遠處有座尖頂的鐘樓,明亮奪目,時針和分針是一個接近九十度的直角,所以應該是接近三點。
鐘樓很高,但是跟月亮比還是差出一大截。
只不過,月亮在那幽邃的夜空中靜靜散發出的柔和而朦朧的光輝,與低處巍峨挺立的鐘樓相比,亮度竟不及其十分之一,就像是它偷走了月光。
文可歆似乎對這座鐘樓有點印象,她見過,就在最近這段時間,她分明在哪里見過。
但此刻在夢里,她記不起來。
或許是涼爽的晚風帶動樹葉傾訴的聲音,讓她覺得很舒服,她在這里徘徊了一會兒。
夢的最后,她低頭看到了一雙戴著黑色保暖手套的手,那是‘她’的手。
和剛才被油濺到一樣,她也感受到了藏在黑色手套下的雙手有點微汗,視線看不到的地方,汗液浸濕了傷口,帶來絲絲隱約的痛。
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醒來還記得夢里的‘她’四處奔波,被七點半鬧鐘叫醒的時候,她的怨氣飚到了兩米高。
好消息是,今天是周三,沒有早課,她能再睡個回籠覺。
翻個身打算繼續睡的時候,早起的室友已經收拾好自己準備去圖書館了。
聽到了文可歆床上的動靜,沈樂樂有些疑惑,小聲地抬頭問,“你不起嗎?我看昨天十一點不到你就睡著了。”
文可歆還沒清醒的靈魂扯著還沒清醒的嗓子嘟囔著,“不起,好困。”
“你都睡了快八個小時了,還困嗎?”
文可歆覺得她沒辦法和沈樂樂這種精力極其充沛的人共情,畢竟這個學霸室友每天只需要睡五個小時就能神采奕奕,但她不能,起碼現在,她這八個小時睡了跟沒睡沒什么區別,“困死了,我懷疑有人趁我睡著操控我的身體讓我跑了八百圈。”
沈樂樂聽出了她的玩笑話,“行吧,那你睡吧,我要去圖書館了,不過你要是一直這樣的話,真的要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