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應聲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李媽。
她像攤爛泥似的癱在地上,兩條腿胡亂蹬著紅木地板,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先生我真的知道錯了!夫人救救我!”
她的哭喊像破鑼似的在客廳里回蕩,渾濁的眼淚混著鼻涕淌滿皺紋縱橫的臉。
“我在陸家做了二十五年啊!從先生您剛創業時就跟著了……”
“當年明珠小姐發水痘,還是我通宵守在床邊擦身退燒的……”
保鏢架著她的胳膊往門口拖,李媽的指甲死死摳住門框邊緣,硬生生在光潔的實木上留下幾道彎月形的白痕。
“我沒有兒女,老伴早逝,被趕出去就是死路一條啊!”
她突然拔高聲音,嘶啞的哭腔里摻著絕望的嗚咽。
“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你們看在往日情分上留我一條活路……”
孟嵐握著陸明珠的手微微收緊,眼角余光瞥見李媽磨破的袖口露出的淤青。
那是之前冬天太冷,戶外干活的時候凍的。
她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
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見陸明珠臉上的紅疹又紅又腫,連眼皮都腫得瞇成了縫。
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李媽實在太膽大包天,竟敢在粥里下藥,若不是云昭警覺,后果不堪設想。
陸沉的眉頭擰成個川字,指節在沙發扶手上輕輕叩著。
他最煩這種撒潑打滾的把戲,尤其是在云昭面前。
剛找回的女兒本就對這個家生分,經這么一鬧,怕是更難融進陸家了。
“還愣著干什么?”
他抬眼看向保鏢,語氣冷得像淬了冰。
“拖出去。”
李媽哭得更兇了,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抽氣聲,活像被踩住尾巴的老貓。
“先生!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我鬼迷心竅,可我對陸家是忠心的啊……”
陸明珠咬著下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看著李媽被拖到玄關處,那雙平日里總給她塞蜜餞的枯瘦手還在徒勞地揮舞,心里突然掀起一陣恐慌。
在這個家里,孟嵐眼里只有失而復得的云昭,陸沉對她向來嚴厲,陸澤更是整天圍著云昭轉。
唯一能說上話、偶爾幫她遞句話的只有李媽。
要是李媽走了,她就真成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