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在瞬間凝固。
溫南枝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眼前這個滿臉惶恐的孩子,和記憶中軟軟糯糯的喊著媽媽的小女兒重疊又割裂。
溫南枝雙手緊緊的握起。
指甲刺進掌心。
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溫雪寧趕緊從秋千上下來,蹲在地上,溫柔的對賽賽說,“這是媽媽,怎么能說媽媽是神經病呢?”
賽賽抱著溫雪寧的大腿,“就是神經病,外公和舅舅說,只有神經病才會住進神經病院,她住了神經病院,她就是神經病。”
溫南枝只覺得胸腔里像是被人狠狠的攥著心臟狠狠的揉|捏,酸苦的液體蔓延上來,堵住了喉嚨。
傅瑾瑜皺眉,“賽賽,誰讓你這樣對媽媽說話?過來和媽媽道歉!”
聽到爸爸嚴厲的話。
賽賽哇的一聲就哭了。
一邊哭一邊哽咽著大聲喊,“我不要她當我媽媽,我要寧寧媽媽來當我的媽媽,嗚嗚嗚,你為什么要回來?你不回來的時候,我們好幸福的”
四歲的小朋友,眼睛里淬著像冰碴一般的恨意,比精神病院外面的高強電網更讓人心寒。
整整一百八十天,每天都在期待重逢的畫面,像被一場暴風雨催倒,溫南枝的心臟里像被人挖去了一塊血肉,呼吸都帶著鐵銹味的腥甜。
溫南枝緩緩蹲下來,“賽賽,來媽媽這里。”
賽賽看了溫南枝一眼。
果斷扭過頭。
抱著溫雪寧,小奶音悶悶的說,“我不要!從現在開始,我的媽媽是寧寧媽媽。”
溫南枝的聲音猛的提高,“傅渝恩!”
在場的人嚇了一跳。
傅瑾瑜忍不住皺眉,斥責說道,“孩子年紀小,分開半年,孩子害怕,排斥也是情理之中,你何必和孩子一般見識!”
溫南枝目光灼灼的盯著賽賽,“媽媽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來媽媽這里,還是要繼續在溫雪寧那邊。”
賽賽毫不猶豫的說,“我要寧寧媽媽,我討厭你,你是神經病人,你應該被關在醫院,被醫生叔叔好好看著,每天給你打針,不然你就會發瘋,”
好。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