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啊!我的詩兒啊!爹的心肝肉啊!爹對不起你啊!爹糊涂啊!爹被奸人蒙蔽了雙眼啊!”
他哭得捶胸頓足,涕淚橫流,聲音凄厲得能傳出半條街,引得附近早起的小販和行人紛紛駐足側目,指指點點。
“將軍府的大人們!求求你們開開恩!讓我見見我可憐的女兒吧!”
“她是我的親生骨肉啊!是我柳家唯一的血脈啊!將軍府不能仗勢欺人,搶走我的女兒啊!”
他一邊哭嚎,一邊砰砰地磕著頭,額頭上很快見了紅印,模樣凄慘又可憐,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門房和侍衛(wèi)們冷眼旁觀,眼神里充滿了鄙夷。
這位柳員外斷親之事傳得金陵人盡皆知,此刻這副作態(tài),實在令人作嘔。
消息很快傳了進去。
謝桑寧正用著早膳,聞言只是挑了挑眉:“讓他嚎。嚎夠了,讓謝奴兒自己去打發(fā)。”
瑞雪樓內,謝奴兒正由婢女服侍著梳妝。
聽到門房的稟報,她握著玉梳的手猛地一緊。
鏡中那張經過精心妝點的臉上,瞬間覆上了一層寒霜,眼底翻涌著刻骨的恨意。
她沒有絲毫猶豫,豁然起身:“更衣!”
片刻后,將軍府大門緩緩打開。
門外跪地哭嚎的柳員外見狀,哭聲戛然而止,眼中狂喜!
他連滾爬爬的就要往里沖:“詩兒!爹的”
“站住!”
謝奴兒身著一襲華麗至極的長裙,發(fā)髻高挽,插著謝桑寧新賜的點翠步搖。
她妝容精致,眉眼間帶著將軍府嫡女特有的矜貴與疏離,哪里還有半分當初柳家后院里那個任人欺凌的庶女模樣?
她并未踏出大門,就那樣高高在上地站在門口,站在那陰影與光明的交界處。
“柳員外,大清早在此喧嘩,驚擾將軍府門庭,所為何事?”
柳員外被她這陌生的稱呼和冰冷的態(tài)度刺得一哆嗦,但巨大的誘惑讓他顧不得許多,連忙上前兩步,帶著哭腔喊道:“詩兒!是爹啊!爹來接你回家!爹知道錯了!爹給你賠罪!”
“你跟爹回家,爹以后一定好好待你!你是爹的親骨肉啊,怎么能認別人做父?將軍府再好,那也是搶”
“住口!”謝奴兒厲聲打斷,柳眉倒豎,“誰是你女兒?柳員外莫非是得了失心瘋,在此胡言亂語?”